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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刺杀总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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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边境的野人山,仿佛被老天爷遗忘了。

这里没有春意,只有无穷无尽、粘稠得化不开的瘴气,沉甸甸地压在莽莽苍苍的原始丛林之上。

雨,永远下不完的雨,鞭子般抽打着湿透的树叶、泥泞的山道,还有那些蜷缩在简陋工事里的滇军士兵。

炮声,来自西边英国人的炮声,沉闷地滚过山峦,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阵阵闷雷,每一次炸响,都让脚下这片浸泡在血水里的土地微微颤抖。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腐叶、烂泥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成的死亡气息,令人窒息。

“稳住!都给我稳住!躲好!”

一声嘶哑的吼叫穿透了炮声间歇的雨幕,来自工事里一个披着沉重油布雨披的身影。

雨披的边角不断滴着浑浊的水珠,里面露出半副冰冷的铁甲,甲叶上沾满了污泥和暗褐色的血渍。

云南巡抚岑毓英,这位被朝廷倚重、被英夷视为眼中钉的封疆大吏,此刻和普通士兵一样,浑身泥泞,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锐利如鹰的眼睛。

他蹲在一段用粗大树干和湿土垒成的胸墙后,目光死死盯着炮声传来的方向,仿佛要穿透那层层叠叠、被水汽模糊的雨帘和山峦。

他身旁,几个士兵蜷缩在湿漉漉的泥坑里,身体随着每一次爆炸微微颤抖。

一个年轻的士兵,嘴唇干裂发白,双手紧紧抱着他那杆老旧的抬枪,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身边散落着几颗槟榔,那是他们在这湿冷地狱里唯一能用来提神、驱寒,甚至暂时忘却恐惧的东西。

“抚台大人,”一个同样满身泥水、须发花白的老把总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浓重的云南口音。

“洋鬼子的炮……又挪近了点。弟兄们挖了一夜,这工事……还是太浅。”

岑毓英没回头,只从喉咙深处“嗯”了一声,像块冰冷的石头。

他伸手抓过一把胸墙上的湿泥,泥土冰冷粘腻,带着刺骨的寒意,在他指缝间无声滑落。

他猛地攥紧拳头,湿泥从指缝中被挤出,仿佛要把这无边的阴冷和压抑都捏碎。

他何尝不知工事简陋?何尝不知英夷火器精利?可这野人山,这千里边陲,能调动的粮饷、民夫、器械,早已被他搜刮到了极限,甚至榨干了骨髓。

“挖!一寸也不能停!”岑毓英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锤砸在泥水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告诉兄弟们,总督大人就要到了!援兵就在路上!熬过去,给老子熬过去!”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疲惫、恐惧却又带着一丝麻木希望的脸。

“咱们身后,是云南!是朝廷!是祖宗坟茔!一步也退不得!”

“是!抚台!”老把总用力挺了挺佝偻的背脊,声音里多了点力气。

总督刘岳昭要来的消息,在这绝望的泥潭里,像一道微弱却固执的光。

消息传开,工事里蜷缩的身影似乎都微微动了一下。

总督大人要来了!那是整个云贵的柱石,是朝廷的钦差!

绝望的泥潭里,仿佛被投入了一块滚烫的石头,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两天后,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浸透了墨汁。

一队人马,艰难地穿行在野人山崎岖泥泞的山道上。队伍前方,数十名精悍的亲兵手持长矛、火枪,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密不透风的丛林,每一步都踩在深可及膝的泥浆里。

中间簇拥着一顶四人抬的绿呢官轿。轿帘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几分苍老却异常沉稳的手掀开一角。

云贵总督刘岳昭,这位年近六旬、历经沙场数十载的老帅,目光沉静如古井,透过轿帘的缝隙,审视着这片危机四伏的战场。

他面容清癯,刻着岁月的风霜和战场的硝烟,鬓角已染上浓霜,但眉宇间那股久居上位、执掌生杀的威严,以及沉淀下来的、属于真正统帅的镇定与气度,却丝毫未减。

轿子后面,是长长一串或骑马、或坐滑竿、或艰难步行的随行官员。

红的、蓝的官袍在这灰暗的雨林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们大多面色苍白,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对前线险境的惊惧,不少人眼神闪烁,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着额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的水珠。

队伍拖得很长,在狭窄的山道上蜿蜒,秩序显得有些混乱。

抬轿的、牵马的、护卫的、伺候的,再加上大大小小的官员,几百号人挤在一起,人声、马蹄声、滑竿的吱呀声混杂着,在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山谷里,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喧嚣。

队伍终于抵达了前沿工事区。岑毓英早已率亲兵肃立在最险峻的一处隘口前等候。

他身上的泥泞和疲惫似乎都被刻意洗刷过,铁甲重新擦亮,虽然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磨损痕迹,官袍也换上了相对整洁的一套,但眉宇间那股被硝烟和压力熬出来的狠厉与憔悴,却无法完全遮掩。

看到官轿落下,岑毓英抢上几步,单膝跪倒在泥水中,声音洪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卑职岑毓英,恭迎总督大人!”

轿帘彻底掀开,刘岳昭稳步走了下来。他没有立刻让岑毓英起身,而是目光如炬,缓缓扫过眼前这道依托山势、用泥土原木仓促垒成的防线,以及防线后面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强撑着站直的士兵。

炮火犁过的痕迹,士兵脸上交织的疲惫与坚韧,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味……这一切都无声地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良久,刘岳昭才上前一步,伸出双手,亲自将岑毓英从泥水里扶起。

他的动作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肯定。“毓英,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此间情形,老夫一路看来,甚为明了。你以孤军,拒强寇于国门之外,保境安民,实乃大功一件!朝廷知你,老夫更知你!”

岑毓英抬起头,眼眶瞬间有些发红。数月来的孤军奋战,朝中掣肘,地方困顿,弹劾中伤……种种委屈和压力,似乎都在老上司这沉甸甸的几句话里找到了宣泄口。

他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只重重地抱拳:“为国守土,职分所在!督宪亲临,三军感奋,毓英……万死不辞!”

刘岳昭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对面英军隐约可见的营地轮廓,眼神锐利如刀:“走,带老夫看看你的布置。这野人山的天险,如何化为铜墙铁壁!”

岑毓英精神一振,立刻引路。刘岳昭拒绝了亲兵递来的油伞,坚持与岑毓英并肩而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战壕和工事间。

他时而驻足,仔细询问火力点的配置、士兵的口粮、伤员的安置;

时而俯身,触摸被炮弹炸得焦黑的木桩;

时而又沉默地眺望英军方向,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岑毓英紧随其后,一一作答,言语间充满了对防御的自信,也毫不掩饰对军需匮乏的忧虑。

“总督请看,”岑毓英指向一处利用天然巨石构筑的暗堡。

“此处扼守要冲,洋鬼子的炮火难以直接命中,我在此处伏有抬枪十余杆,配以火药桶,敌若强攻,必遭重创!”

刘岳昭仔细看了看,赞许地点点头:“因地制宜,甚好。只是……”他指了指暗堡上方有些单薄的覆盖。

“此层防护,恐难抵挡开花弹直击。需再加固,多加原木、沙袋,覆以湿泥,层层夯实。人命关天,不可吝惜气力。”

“是!卑职即刻命人加固!”岑毓英凛然应道。

两位大员在阵前指点江山,分析敌我,气氛凝重而专注。

随行的官员们则远远地跟在后面,或交头接耳,或默不作声,或面露忧色地看着泥泞中跋涉的总督和巡抚。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些低品阶、服饰混杂的随员队伍边缘,一个穿着不起眼青色官袍、面容看似普通的中年文吏,正低着头,目光却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低垂的眼帘下死死锁定了前方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刘岳昭和岑毓英。

他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正神经质地、一遍遍地抚摸着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轮廓,仿佛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积蓄着力量。

每一次远处传来英军试射的零星炮声,都让他的身体难以察觉地微微一颤,那抚摸的动作就变得更加急促和用力。

夜幕,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巨大幕布,沉重地笼罩了整个野人山。

白日里喧嚣的队伍,此刻大部分都挤进了临时清理出来的几片林中空地。

篝火点了起来,不是为了取暖——这湿热的空气令人窒息——而是为了驱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无所不在的蛇虫鼠蚁。

火焰在潮湿的空气中艰难地跳跃着,发出噼啪的声响,将扭曲的人影投射在周围黑黢黢的树干上,像一群群无声舞动的鬼魅。

士兵们围在火堆旁,疲惫地嚼着干粮,低声交谈,声音压抑在喉咙里,唯恐惊动了什么。

随行的官员们则被安排在相对干燥避风的地方,有的裹着油布打盹,有的低声议论着白日的见闻和前途的艰险。

刘岳昭的大帐设在营地中央,由亲兵严密把守,帐内灯火通明,他与岑毓英仍在灯下对着地图低声商议着防务细节。

那个白日里毫不起眼的青袍文吏,此刻正蜷缩在离刘岳昭大帐约莫三四十步外的一个黑暗角落里。

他背靠着一棵巨大的榕树气根,身体几乎完全融入了浓重的阴影之中。

周围,几个同样穿着杂役或低阶随员服色的人,如同鬼影般悄然聚拢过来。

没有言语,只有黑暗中急促压抑的呼吸声和眼神疯狂而短促的交流。

彼此眼中燃烧着同一种东西——刻骨的仇恨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青袍文吏——他是杜文秀当年麾下掌管文书印信的“掌书记”马明义——缓缓地、无声地从宽大的袖袍中抽出一件东西。

冰冷的金属在远处篝火微弱跳动的反光下,一闪即逝。那是一把簇新的、闪着幽蓝光泽的左轮手枪。

他将枪紧紧贴在胸口,仿佛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带来的唯一一丝力量,然后极其缓慢地,将枪口指向了那灯火通明的大帐方向。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剧烈地颤抖着,指关节捏得发白,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那扳机狠狠扣下。

旁边一个身材矮壮、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也悄然摸出了一把磨得雪亮的短刀,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

“为了元帅……为了死去的弟兄……”马明义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在草丛中游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钻入周围几个同伙的耳膜,“……就在今夜!”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营地里的篝火渐渐黯淡下去,守夜的士兵抱着枪,靠着树干打起了瞌睡。

连总督大帐里的灯光,也在商议许久后,终于熄灭了。

整个营地,除了雨滴偶尔从树叶上滚落的声响,几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浓雾和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

行动!

马明义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的火焰彻底吞噬。

他如同黑暗中扑出的猎豹,猛地从藏身的树根后窜出,不再掩饰身形,直扑那顶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大帐!

他身后的几条黑影也同时暴起,那个矮壮汉子挥舞着短刀,另外两人则拔出匕首,目标明确——大帐!

他们的动作迅猛而无声,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狠辣。

然而,就在他们冲出的瞬间,大帐旁一个原本似乎睡着的亲兵猛地睁开了眼睛!

长期的战场生涯赋予了他野兽般的直觉。“有刺客!”一声凄厉的、足以撕裂夜空的尖啸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

这声警报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营地!沉睡的士兵被惊醒,茫然四顾;

官员们惊恐地尖叫着,乱作一团;守卫的亲兵则本能地朝着声音来源和那几条扑向大帐的鬼影举起了枪。

马明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暴露了!但他冲锋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更加疯狂!

他离大帐只有不到二十步了!他甚至能看到帐帘被从里面掀开一角,一个高大沉稳的身影正要走出来!就是现在!

“刘岳昭!纳命来!”马明义嘶声狂吼,不再掩饰,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他双手死死握住那支沉重的左轮手枪,手臂因用力而剧烈颤抖,几乎是在奔跑中胡乱地瞄准,然后狠狠地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在死寂的雨夜里炸响,刺得人耳膜生疼,压过了所有的惊呼和警报!枪口喷出的橘红色火焰,瞬间照亮了马明义那张因仇恨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也照亮了帐帘处刚刚踏出一步的刘岳昭!

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枪声炸响的同一刹那,一个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刘岳昭身侧扑出!

是岑毓英!他本就在帐内与刘岳昭商议,听到警报和那声狂吼的瞬间,他几乎是凭着战场磨砺出的本能反应,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合身撞向刘岳昭!

“总督大人小心——!”

岑毓英的怒吼与枪声同时响起!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狠狠地将刘岳昭撞得向后踉跄跌去!

噗嗤!

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几乎贴着岑毓英的后背掠过,但它的目标并非岑毓英!

那枚灼热的铅弹,带着马明义全部的怨毒和孤注一掷的力量,狠狠地钻入了刘岳昭的左胸下方!

“呃!”一声沉闷的痛哼从刘岳昭口中溢出。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刚刚被岑毓英撞得后仰的身体彻底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后摔倒,撞在帐内的木架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伤处,温热的、粘稠的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手掌和前襟,浓重的血腥味在帐内弥漫开来。

“总督大人!”岑毓英目眦欲裂!他猛地回头,正看到马明义脸上那瞬间凝固的错愕和随之而来的疯狂绝望,以及再次抬起的枪口!

“杀!”岑毓英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猛虎,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怒。

他根本来不及拔刀,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全身的力量和冲势,合身撞向近在咫尺的马明义!

砰!

马明义的第二枪打空了,子弹擦着岑毓英的肩膀飞过,钻入黑暗的树林。

紧接着,他就被岑毓英这蛮牛般的一撞狠狠砸倒在地!手枪脱手飞出。

“保护总督大人!抓活的!”岑毓英一边用膝盖死死压住疯狂挣扎的马明义,一边朝着帐外怒吼。

营地里彻底炸开了锅!反应过来的亲兵们怒吼着冲了上来。

刀疤汉子见势不妙,狂吼一声“跟他们拼了!”,挥刀砍翻一个冲上来的亲兵,试图冲向马明义。

但更多的长矛和火枪已经对准了他们。

“砰!”“砰!”几声零乱的枪响。

刀疤汉子胸口爆开血花,扑倒在地。另外两个持匕首的刺客也被数支长矛同时捅穿,像破麻袋一样被挑了起来,钉死在泥地上,鲜血顺着矛杆汩汩流下。

只剩下被岑毓英死死压住的马明义还在徒劳地挣扎嘶吼。

“元帅!我对不住你啊——!”马明义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绝望而凄厉。

混乱中,岑毓英已全然不顾刺客。他猛地起身,几步冲回大帐。

帐内,亲兵已围在刘岳昭身旁,慌乱地撕开他的官服,用布条死死按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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