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当他的伤势有所好转时，立刻就被迫开始了闭关修炼。周围环绕着父亲期待的眼神，以及兄弟姐妹们冷漠的表情。

呵，那个人，就这么出人头地了么？

在那间密室，他们家的密室，所有人都能听见他徒劳的嘶吼，但是就是不见任何动静。那冷冽的寒风与无尽的刀意，似乎再也不会出现，而剩下的，只是一个人的期待，一个人的无奈，还有更多人的幸灾乐祸。

“你是不是要让我难堪？！”在一次次的徒劳无功后，父亲终于按耐不住那股愤怒，不再像往常那样鼓励自己的孩子了。他的手心似乎在冒汗，几乎可以看到一股刀光微微的现形。他觉得，就算父亲现在“失手”杀了自己，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甚至会有许多人抚掌叫好。

抢尽了风头，却守不住风头。

我究竟在做什么？他面对着自己的师父，手中的武器变得无比沉重。庞大的刀具，他原先只用一条臂膀，便能轻易举起。

可近日以来，无比严苛的修炼消磨了他的意志，拖垮了他的身体。他现在，只能以双手勉勉强强地举起大刀，一次次，一次次地想要催动那刀法。

他从小在家里长大。他资质平平。他刻苦修炼。但是，除了几个住在一起的兄弟姐妹之外，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没有人对他有过期待，没有人注意过他。

纵是那场厮杀，也没有人多看过一眼自己。死了就死了，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片树叶的飘落。无名无姓的子弟多的是，谁能记得住他的微名呢？唯有兄长他，才是他们家的未来吧；像自己这样无足轻重的人，也许活着和死去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是这样吗？

是这样吧！

修罗刀？是我使出来的吗？他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唯一知道的，那是自己第一次成为了父亲的骄傲。

是幸运，抑或是神明附身的仁慈？

“父亲，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满头大汗，恭敬地跪在地上，对面前的父亲说道。这一天，又再一次重复，没有任何的突破。他能感觉到那些刀意在身体里缠绕，挣扎，但是就是无法唤出他们；父亲没有看到喷薄而出的刀意，只看到他疲惫不堪，汗流满面。相反的，这些可怕的力量似乎一点点的吞噬着自己。但是，他觉得最可怕的，莫过于自己一次一次再一次地让父亲失望。

“不用心急。也许是上次的大战伤了元气，也许再休息休息…….”父亲的话说的很勉强。那是期待背后的失望，失望背后的绝望。父亲转身而去的时候，他听到了轻轻的叹息。

是不是自己，再一次的回到了那个不会被人注意的位置呢？

上一次，是生了奇迹，使他过分地越了曾经的位置吗？

他拖着自己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密室。门口有一个人影突然闪了出来，挡在了他的面前。他惊讶抬头，却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兄长。

“兄长……”他有些迟疑的说道。

“我听父亲说了，最近你的身体似乎跟不上。”兄长说这话的时侯似乎开心极了，但有人能和自己说话，他已觉得十分满足。兄长咧嘴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现在应该多休息休息。虽然这样有点让父亲失望……倒不如——”

“兄长是不是有什么妙计？”他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忍不住问道。

“倒不如，你先和我说说修罗刀的心法，你我一同钻研，或可突破现在的境遇。”兄长一咬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得到答案的他，沉默下来。

兄长等待着答案，但却许久不见他再说话，于是焦急道：“难道你还信不过你我的感情么？你放心，招式与口诀，我自不会打听，你我之间切磋，只需交流交流内经心法便可以了。”

“但是，我真的不会，兄长。”他道出了实话。顿时便只觉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沉默转瞬即逝，兄长突然笑了出来。“我也知道你不会外传的……”兄长如此说道。

他一下子明白了兄长把自己的“不会”理解为了“不会给别人”的意思，正欲辩解，想不到兄长缓缓摇了摇头。“算了，这些本来就不该外传。我也是为家里立功心切，才想走偏门。这样吧，也许还有别的办法让你练功。”

他本来还要说什么，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还是忍不住问道，“如何？”

“来，我们去切磋切磋吧，看看能不能唤醒你当时的那种感觉。”

他听了，本想拒绝，没有想到兄长已经转身走进了密室。“你，进来！”

那密室中的黑暗里，泄露出的，是按耐不住的，腾腾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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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那小子昨天非要和兄长切磋，结果被兄长打得一败涂地。”

“恩，听说当时那小子走火入魔，几乎坠入魔道，兄长不得已才废了他的手脚，哎，幸亏是兄长出面，要不然还不一定会添多少乱子呢。”

“就是，看那个小子的德性，也配修炼我们的绝学！”

“行了，天下太平，我们也省得操心了。”

他躺在床上，平静地听着窗外那些大声的议论，心中如同镜面那样明澈。没有一丝波澜。

他惨然一笑，回想起昨天晚上，师兄那狰狞的面目，还有那咬牙切齿的话语。

“再不说，就别怪我了！”对方的兵器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大腿，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但是，他依然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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