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143章 结局2(1/2)
“那石板上写了什么?”
“她写得是:我跟您走。”穆铁亚斯说,“她选择了侯爵。”
“哦!”少年讶异地瞪大了眼睛,“可是有人说是侯爵将她强行抢走的……”
“那完全是造谣污蔑!”穆铁亚斯嘶声,“公主是自愿跟侯爵走的,没有任何人强迫她。我可以以我祖先的名誉起誓。”
“我相信您。”少年在纸上记下了一笔,“您刚才说,希美尔达的态度很强硬。她能接受公主的选择吗?”
“很难。但她既然做出了承诺,就必须接受这一后果。这一点她也很清楚。”
穆铁亚斯告诉少年,当菲蕾亚走向侯爵时,茉莉的情绪很激动。她要追上去,却被希美尔达拦住了。
“laeri,为什么会这样?菲蕾亚是我们救的,她为什么要选择侯爵?您为什么不阻拦她?”茉莉哭道。
“如果她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是不能阻拦的。”希美尔达红着眼睛说,“无论如何,她是嘉兰的公主,这片土地对她来说有着太深的羁绊了。”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啊!”茉莉不甘心地哭了起来。
而希美尔达忍住了眼泪。她平静地走向侯爵。灯火下的妆容明艳如画,顾盼间流露万种风情,转眼之间,希美尔达又变成了那个名动天下的舞姬,风华绝代的希夷玫瑰。
“您给菲蕾亚的那件紫貂大衣,我把它留在玫瑰园隔壁旅馆的店主那里了。在最大的那个木箱子里,回头您自己去取吧。”希美尔达扬声道,“别以为我偷拿了你们的东西。”
“夫人太客气了。您对菲蕾亚的搭救之恩,我一定会重重报答。”侯爵欠身道。
“谁要您报答了?我又不是为了你们救人的。”希美尔达哼了一声,“您知道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吗?您不后悔吗?”
侯爵微微一笑:“我已经走到这里,您认为我会后悔吗?”
“您不会,不见得您的手下都跟您一条心。”希美尔达瞥了一眼环绕在自己身边的北海士兵,“您能约束得好您的手下吗?”
“夫人放心。”侯爵说,“如果他们对我不满,我会让出族长之位。从此刻起,我将肩负起保护菲蕾亚的责任。”
“那我提醒您:如果您没有保护好菲蕾亚,甚至伤害到她的话,我不会饶了您。”希美尔达按了按腰中的短刀,“我说到做到。”
“我会做到的。”侯爵说。停了下,他又补充说,“如果真有那一天,用不到您动手,我也会自杀谢罪。”
“我才不要您自杀呢。我要您对她好。”希美尔达望着菲蕾亚,不出声地叹了一声。之后她压低了声音:“我想求您一件事——”
侯爵立刻领会。他侧耳过去。
“您已经知道了菲蕾亚的身世,这就够了。不要再追查加陵的事了。忘记吧,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希美尔达说。
侯爵犹豫了一下,之后说:“我会考虑您的意见。”
说罢,侯爵欠身向希美尔达鞠了一个躬。穆铁亚斯也跟着行礼。随后,所有北海士兵们都深深地弯下腰去。
希美尔达站着没动。
“告辞了。”侯爵给希美尔达一个手势,转身上了马。
希美尔达向菲蕾亚轻轻挥了挥手。后者也挥手致意。
“菲蕾亚!”茉莉哑着嗓子只叫了一声,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
希美尔达把茉莉搂进怀里,默默地目送北海人离去。一行人的火光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终于像一串滴落的水珠一样融入了大地。
希美尔达回到自己的马车。苍流信使依然在等她。无端地经历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眼神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希美尔达叫他才反应过来。
“您要回去吗?”希美尔达问。
“哎?”
“如果您不立刻回去,可否送我们一程?”
“啊……当然!”信使咽了口唾沫,恢复了镇定。他是个寻常男子,跟忠、勇、信、义这些武士气质一分都不沾,但让他把两个女人单独抛在夜路上,却也很难。于是他说:“夫人要去哪儿?”
对啊,去哪儿呢?希美尔达这才想起菲蕾亚已经走了。侯爵应该是个可靠的人,但他真的能保护好菲蕾亚吗?多年来她周游四国,接触过无数豪门贵族,也看到过太多的腥风血雨。相比贵族的荣华富贵,她更喜欢自由自在浪迹天涯。即使与加陵走得最近的时候,她也时刻没有忘记自己平凡的出身和流浪舞姬的身份。她不是贵族。她不想也不愿走进贵族的世界。
她忽然想到,菲蕾亚之所以会离开,也许正是因为她看出了这一点:无论她们多么贴近,却永远隔着一层身份的藩篱。在无法选择出身的时候,能够彼此远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曾经许诺加陵的话,算不算落空了呢?希美尔达不禁有些怅然。
此刻雨收云住,夜已深了。浓云像被一把无形的剑劈开似的,露出点点星光的夜空。抬眼望去,光芒耀眼的狮子座正在驰过天宇。明天大概会是一个晴天吧。
“去最近的旅店吧。”希美尔达挽着茉莉坐进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在有节奏地颠簸中,她们很快就睡着了。
辞别希美尔达后,北海侯爵一行并没有直接返回龙见。他们在距离龙见半天路程、白鹿村以西的驿站度过一晚。老驿吏在这座偏僻的小站看守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士兵,一时手足无措。好在士兵们只在驿站外扎下帐篷,并不进门。驿站中唯一的客房留给了士兵中唯一的女客。她穿着又脏又旧的男人的衣服,一脸病容,但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搞得老驿吏一头雾水。
当夜留宿的龙见信使被人从热被窝里叫出来,赶到士兵营帐去睡,心中不忿,一直骂骂咧咧。直到得了北海人的打赏后心情才阴雨转晴。他试图向北海士兵们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都保持沉默。不知是他们听不懂大西语还是奉命保密?龙见信使不得而知。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黎明到来,队伍再次启程时,菲蕾亚已经换上了侯爵给她订做的女装。一夜的休息好似良药,虽然她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精神的确比昨天好多了。
因为载着菲蕾亚,侯爵的马行进得不很快。半个时辰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河流。此时正是枯水期,河水如一张厚重的毯子,在两岸森林拥抱下缓缓流过。
侯爵在河边带住了马。穆铁亚斯向后一个手势,所有人都陆续停了下来。
“这条河是苍河。渡过苍河就是龙见的地界了。我们休息一下好吗?”侯爵对菲蕾亚说。
菲蕾亚点头。从昨晚离开希美尔达,她对侯爵所有的要求都一一顺从,这次也不例外。
侯爵离开大路,沿着右侧的坡地登上了山坡。这里是伊芙蕾丽尔山脉的南线,向东,是平坦的原野和森林,向西,宽阔的谷地在群山环绕中敞开怀抱,阳光从破开一角的天空慷慨地洒落,光芒聚拢之处一片鳞次栉比的房屋。巍峨的宫墙后,王宫的尖顶在晨光中闪闪发光。溯河在山脚下流过,正在升起的朝阳在河面上洒下一片金辉。
菲蕾亚视线一转,就看到溯河南岸山丘上的一座建筑。高耸的塔楼和院墙上保留着过火的痕迹,门外的空地上树立着一片新坟。
那就是隐修院。
一看见那片墓地,菲蕾亚的眼眸闪动了一下。她望向侯爵。侯爵也正望着她。
那天,您在那里?她在石板上写道。
侯爵点头:是的。
为什么?您差点就没命了。
侯爵明白菲蕾亚不知道布条的事。不过……他不想多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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