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轩伤从何来(1/2)
风雨欲来之际,宝亲王府愈发安静了。秋初的明阳带着阵阵的余温,整个芳仪苑在午后的阳光里也是同样的寂寞,偶尔几片残花落下,打在鹅卵石的小路上,只有一阵细细的轻昵。
陆明珠招柔雪、踏雪不为别的,只为她们都是武术世家出生,拳脚上的功夫懂得颇多。
先前读了龙尊内功秘籍,大约学会些内功心法,加上二位的指点,学些外家功夫,那是如虎添翼。
危机四伏,若是不强壮自我,怕是敌人有机可乘。
有些人就是长着歪心眼,那个邪七上官子墨怕就是跟他母亲一个样儿,处处都没好主意。
有着现代的博学头脑,聪慧的智商,完全上路也不是难事。所谓一窍点通,窍窍皆通。
柔雪、踏雪极是耐心,不仅逐一讲解武功招术,还一一默在纸上,累成册子。万一忘记,还可翻来瞅上两眼。
内在的修为需要打座练气,而外在就是一个长时间的积累过程,急不得的。
这不,午后明阳灿烂,陆明珠简单地吃过午膳,就开始盘在榻上打座,柔雪和踏雪在门口守护,不许任何人打扰。
“小姐……”燕儿的一声呼唤打破了芳仪苑的宁静,小丫头抱着小白蛇疾风似的冲了进来,柔雪、踏雪想拦都拦不住。
这打坐修行若真到了境界,数十丈之外的声音都能听见。果然燕儿还未进苑子,陆明珠就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了。
柔雪和踏雪拦不住她,也是情理之中。这丫头性情直爽,都习惯了这样。不过一闯进来,看到陆明珠在打坐,便赶紧地闭了嘴,愣愣地站在旁边。
“怎么不说话呢?”陆明珠双掌在胸前一划,吐纳一个来回,方才缓缓睁开眸,轻轻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燕儿。
“小姐这是在修炼功夫吗?”燕儿歪头问道,眉头一蹙,似是猜到几分陆明珠修炼功夫的用意,“也是,修炼功夫一可强身,二可制敌,如今处处都是危机,也不能天天叫人保护着,不然被某人些看贬了。”
说着,还颇是生气地跺了跺脚,嘴里嘀咕了一番。
“某些人是指谁?”燕儿的一举一动,陆明珠皆都瞧在眼里,很少看她这么生气的,眉头微微一挑,大约猜到这某人是指谁了,丫头今日之内所接触的除了那位黑旋风还能有谁呢。
“没有谁,就是一些坏人。哼……”燕儿狠狠一揽怀里的小白蛇,吓得小白整个身子一颤,差一点从怀里掉出来。
陆明珠浅浅一个低笑,已然从榻上起身,踱步到燕儿身旁,上下左右地将她打量一番,“洛少将军性情是古怪了点,不过家世好,人品也算上乖,若是哪个嫁了他,倒也是好归宿。”
“谁嫁她谁倒霉。”燕儿极是委屈地厥了厥嘴,
“是倒霉还是幸福,只有试了才知道。”陆明珠颇有深意地说道,“我们的燕儿长大了,虽说不是什么美人胚子,倒也清秀可人。”
“小姐,你什么意思吗?”燕儿撇了嘴似是要哭了,“那个大少爷可是不好服侍,老是找我的麻烦,我一定要跟小姐一样修炼功夫,把他狠狠地,狠狠地挫一顿。”
一边气恨恨地说道,一边攥了小拳头打着空拳,吓得她怀里的小白一阵惊颤,接着嗖得一声嗖到了陆明珠怀里,蜷得紧紧的,再也不出来。
“好,我教你,教你。”陆明珠眯着眸,会心地点着头,樱红的唇角撇出淡淡的笑意,那笑带着一股子邪味儿,“难得你要为情郎学这些枯燥的东西,小姐我不承全你,岂不是不近人情呢。”
“小姐,你说到哪里去了,竟拿燕儿开玩笑。”燕儿自然是听懂了,小脸一阵通红,一双灵活的眸子轻轻一眨,“小姐别担心燕儿了,还是担心担心自个儿吧,自从黑山回来以后,王爷就没有过来芳仪苑了。”
最后一句,小丫头把嘴努得老高,似是有些不满,“王爷就知道公事,怎么可以把小姐冷落了。”
这一句倒是说到陆明珠心坎了,的确,自从黑山回来,上官振轩接手七皇子宣亲王手中的事务以后,就难得见到他的影儿了。几乎是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就留宿在外。
平时里不想,就这么过去了。如今燕儿一说,把她心窝子里的空寂全都勾了出来。难道那家伙已经占据了她的心吗?只是一些日子没见,怎么就这般的难受呢?可恶,真是可恶。
忍不住的一声浅叹,美丽的脸上生起一丝淡淡愁容。
“小姐,燕儿错了,燕儿胡说的。”燕儿一眼瞧见陆明珠脸上不经意的苦涩,赶紧地拍了拍自己的嘴,暗自唏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没有胡说,是本王错了,本王冷落了娘子。”就在这时,房门口响起一个明朗的声音,紧接着一缕白色像天空的幽云般飘了进来,还是那张绝美的面孔,白皙的脸上紫眸幽幽,妩媚中带着淡淡的阴邪,阴邪里更多的是一种叫人难以驾驭的气息,白袍飘飘,跟妖精似的。
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见他,那时他坐在辇上,那种万夫莫敌的气势叫她久经难忘。
难道第一眼见他时,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吗?
有些东西真是不知不觉。
数日未见而已,觉得他好像削瘦了不少。
人已到跟前,挥一挥长袖。燕儿会意,捂嘴一个偷笑,赶紧接过陆明珠怀里的小白蛇,领着守在门口的柔雪、踏雪识趣地退出了房间。屋里只有午后泄了一地的阳光。
“妾身参见王爷。”陆明珠从瞬间迷离里抽身出来,撇一眼对方,心里却有一股子激动,见到他安然,皆是宽慰,只是不自觉地又是生气,看似恭敬地拜下。
“几日未见而已,娘子怎么这么生疏了。”上官振轩迈步上前,已然扶了陆明珠起身,就势拉住她的小手,凑到她的耳边一声低语,道:“有没有想为夫?”
“想,才怪了。”陆明珠白了一眼上官振轩,不知怎么的,心里的气就是消不了。
难道是怪他没来看她,冷落了她。
何时自己变得这么小心眼,小女人呢。唉,可恶上官振轩,居然叫她心纠如此。
“真的不想?”上官振轩耸了耸肩,语态之间多了半分的失望。
“不想。”陆明珠冷冷甩下两个字。
“当真不想?”上官振轩凑上前去,继续追问,眉态之间笑得颇是诡异。
“当真不想。”陆明珠回答地绝决。
当真不想吗?她试问着自己,心里的声音告诉她,不是。多日未见,每日都担心。
“如果真不想,那我就走了。”上官振轩一挑眉,故意拉高了声调,同时转身摆出一副要往门口走的姿态。
好个上官振轩,曾经的承诺都只是废话吗?陆明珠只觉得心口胀胀的,好像积了许多的闷气,小手一攥,把脸撇向一边不再去看他。何时自己变得这么小女人,居然爱耍小性子呢。
她自己都大大地吃惊。
上官振轩的余光扫过,一点一滴都不露他的眼睛,这女子的脸憋得通红,像就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心中一阵喜乐,忆起那晚在黑山,她醉态迷离地说:我讨厌你,讨厌你为什么总叫我担心?讨厌你为什么要打开我的紧紧锁住的心?讨厌你总是这么坏?讨厌你在我面前装傻?讨厌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一字一句从未在他心间消失过。
记得宫里的老妈妈们说过,一个女子生气地说,讨厌一个男人,其实那就是喜欢。女子面对喜欢的男子,总是爱口是心非的。
原来当真就是这样。
这样一个大胆的女子从第一眼见面开始,好像就印在了心底里。喜欢上她的嚣张,喜欢上她的大胆。
缘分当真这奇妙。
“可还记得皇后娘娘曾经说过的话?”上官振轩撇开话题,问了一句似乎不着边际的话。
“皇后娘娘说过那么多的话,妾身可不记得是哪一句。”陆明珠没好气地扔下一句,“你不是走吗?还不走?”
“皇后娘娘说,如果三个月内娘子的肚子没有动静,可是要给我纳侧妃呢?如今三个月已经过了,这段时间皇后娘娘忙着六皇弟的婚事,怕是把这事给忘记了,待到这段时间忙过了,她想起来了,怕要旧事重提。”上官振轩负手在后,在房中踱了半圈,一抬眸,正而八经地说道,时尔唇角的弧度一掠,更是诡异,“娘子跟为夫是不是该加把劲儿呢。”
上官振轩不说,陆明珠当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如今他实力暴露,水玲珑定然坐不住,旧事重提是早晚的事儿,把自己的人插到宝亲王府来,怕是她才安然呢。
“我看是王爷巴不得纳侧妃呢?”陆明珠有些生气地扔下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故意拿话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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