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话 听话（1/2）
出发了，终于出发了。
这是刘海娟自打双腿落下残疾后，十几年来第一次出北京，其兴奋心情溢于言表，开心的像个孩子。
jeep车开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出有开出市区。
苏达开着车，秦怡坐在副驾驶上，刘海娟一个人在后座上不停的左看看，右望望，嘴里啧啧作响。
“啧啧啧……变了，变化太大了，北京现在大的让人有些害怕啊，忒大了也……”
秦怡转回头冲母亲笑笑。
“妈，您脑海里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北京城，现在的北京可不比当年喽！现在的北京交国际化大都市，论规模比纽约都要大两倍还多呢？！”
刘海娟砸吧着嘴，想了想，“纽约是哪儿？”
“全球金融中心，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但现在变了，北京成了最大的了……”
苏达笑着插嘴。
“哦……这么说，北京确实够大的了，妈呀……”
jeep终于上了京藏高速，一路向西北方向驶去，车外的视野也渐渐开阔了起来。
“苏达啊，给阿姨放个歌听，内蒙古民歌之类的……”
刘海娟望着车窗外，突然来了隐约灵感。
苏达看了一眼秦怡，一撇嘴，那意思是说，“糟糕，车里没有民歌。”
秦怡白了一眼苏达，自己在车里翻找cd。
“哈哈！有了！就听它！”
秦怡找到了一张《凤凰传奇》，插进了车载碟机。
“套马汉子，你威武雄壮……”
歌者高亢的声线充斥在小小的车厢内，刘海娟虽不会跟着哼唱，却也乐此不疲的手舞足蹈，那神态，那手势，比朝阳的广场舞大妈也不相上下。
自打父亲过世后，秦怡就再也没见过母亲像今天这般开心过。
这些年来，秦怡眼睁睁的见证了一个温馨的四口之家，像是遭到了天谴一样，打击来的是接二连三，父亲意外过世，母亲积劳成疾。
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秦怡便是如此。
从初中之后，秦怡便清楚地知道，这个家的重担已经不在母亲的肩上了，自己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担负起照顾母亲和弟弟的职责和重任。
好在日子真的也就一天天的好转起来，好像老天爷突然又眷顾起这个家来，作出了一系列的补偿来进行安抚。
歪打误撞找了外地小子苏达当男朋友，苏达人好，事业也有起色，可谓是意外惊喜，而弟弟秦风虽然一直不让自己省心，但也还算茁壮成长，没有长歪，走上邪道儿。
而此时此刻，秦怡从后视镜里看到母亲如此开心，如此快乐，自己的心便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和欣慰。
秦怡轻轻的将手放在苏达握方向盘的手上，苏达有点小意外，调皮的小声问道，“咋了？寂寞难耐了？！”
“去你的！专心开车！”
借着音乐的声音大，秦怡小声问苏达，“那边你确定联系好了？别到时候让我妈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达嘴角得意的一扬，冲女朋友伸出一个大拇指。
秦怡这下安心了，靠在车坐上悠哉哉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音乐，享受着旅途。
河南某乡镇派出所。
一号审讯室里，歪帽子叼着烟正襟危坐，正在询问满头是血的蔡记者。
二号审讯室里，刘长根已经苏醒过来，戴着手铐坐在冰凉的铁椅上，接受另一组警察的询问。
老刘满脸的鄙夷和愤怒，却又发作不得，两只大手攥的紧紧的，像是要把着手铐一下子扥断不可。
而旁边一间屋子里，则挤的满满登登，河南站的负责人和另外两个记者，陈老头，还有刘家其他几个兄弟，正坐的坐，蹲的蹲，徘徊的徘徊，都是一脸的愁眉不展。
陈老头蹲在地上，不住地唉声叹气。
“他娘的！简直没有王法了，法律是他们家定的吗？！”
刘家兄弟也跟着发牢骚。
“就是！抓俺也就算了，连北京来的记者也敢抓，这胆子也忒大了吧……”
一个警察从门前走过，恶狠狠的喝到，“闭嘴！再吵吵把恁都关到小黑屋里头去！”
“姓刘的，恁家几个兄弟在村儿里怪牛气啊，没人敢惹恁吧，咋了，现在连警察都敢打？”
警察质问铁椅上的老刘。
老刘撇撇嘴，冷笑一声，完全一副蔑视的表情，就像当年渣宰洞里的革命同志。
“恁也配叫警察？！恁几个畜生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恁在俺村里饭馆吃饭可曾给过一分钱饭钱，恁在村民的小卖部里拿烟拿酒也可曾花过钱。外村来了小偷，来人抢劫，恁一个个跟个怂包蛋一样不敢抓人，倒是欺负个老弱病残，孤儿寡母的，恁几个倒是动作挺快，气势挺足。警察？我呸！恁要敢脱了这身皮让俺在村儿里见到恁的话，俺把恁打的连恁妈都认不出来恁，恁信不信……”
老刘也豁出去了，骂的十分痛快，畅快淋漓。
虽然这么多年不在老家，但从兄弟和老乡的书信电话中，也都对村里的情况了解不少。
这些年，村里的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老人们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玛德！还敢嘴硬！从北京待了几年不知道你姓啥了是吧！”
一个警察从桌子后站起身，走到老刘跟前，扬起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非常清脆。
老刘的左脸上顿时出现了五道红红的手印。
“来来！继续，接着打，不过瘾的话直接拿枪把俺崩了吧？中不？！来来来！赶快！”
老刘也红了眼，所幸一心求死，把事情闹大。
一号审讯室里，歪帽子撇撇嘴，笑的令人憎恶。
“大记者，听见了吧，恁要是不配合俺做笔录的话，隔壁的人就是恁的下场。恁这细皮嫩肉的文化人儿，可是经不起俺这两下子的啊……”
“哼……无耻！卑鄙！”
蔡记者忍着剧烈的疼痛，从牙缝里蹦出几个词儿。
歪帽子一听，眼睛一瞪，就要上前动手。
突然派出所院内一阵杂乱之声，紧接着凌乱嘈杂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了审讯室。
歪帽子一怔，刚想开门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涌进来两个警察，但歪帽子都不认识。
紧跟着，一个记者模样的人也进来，一眼看见了铁椅上的蔡记者，马上冲过去抱住蔡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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