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向无误（1）（2/2）

陆徎一看徐羲彦凝滞的表情，赶紧抢过照片：“我就说让你别看了……”

徐羲彦有些尴尬，也没有对此有何评价，视线一转，又停在了一个角落。在那个角落，凌乱堆放着一些画框。

“那里？”他盯着那里好奇起来，“那些东西……是什么？”

陆徎循着徐羲彦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那个角落的东西时，突然不禁一笑：“那些啊……都是上学时候的一些画作……你要看吗？”

不等徐羲彦回应，陆徎已经迈步走了过去，然后将盖在那些画上面的白色防尘布一把掀开，擡头看向立在那里没动的徐羲彦自信道：“不是我自夸，我在画画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虽然最后没走这条路，但这些画以前还是备受老师和同学好评的……你要来欣赏一下吗？”

面对陆徎自信的邀请，徐羲彦笑了笑，然后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小小的角落里面林林总总大概堆了有不下百幅画，有些叠次堆放着，有些则是放在了画架上。陆徎蹲在地上，从里面随便拿起一幅画举在身前，叫了徐羲彦一声：“要不要送你一幅？虽然不是名家之作……”

徐羲彦看着陆徎手里举着的那幅画，夸张艳丽的色彩和看似凌乱却又有序的线条结构，是典型的印象派风格，不过这应该只是其中的一种风格，因为徐羲彦已经在其中看到了其他写实风格的作品。

虽然自己并非学艺术的，但平日里偶尔也会去逛逛画展之类的，所以自认为具备一定的鉴赏能力，而他觉得陆徎的这些画作，的确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很不错。

“我给你开个画展怎么样？”徐羲彦走了过去，立在一个花架前面这样一说，陆徎听了却摆了摆手：“不用了吧……这些青涩的作品摆出去会闹笑话的……”

“我觉得挺好的，”徐羲彦说得很诚心，“比起纯熟的画工和老练的技术，这种一眼看上去就能传达出意境的作品也是一种风格……嗯？这幅画……”

陆徎不明所以：“嗯？怎么了？……哦……那个啊……”

那副画作名为《停止的时间》，画得是老街那一片。

画中，老街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就只有那条老街一片还维持的原来的模样。那时候，陆徎通过强烈的色彩对比和建筑对比，勾勒出华丽的画面，但却又传递出无比宁静的含义，割裂却又协调。

那幅画是陆徎大学的时候社团活动画的，但因为后来不符合主题，就没有机会展出，所以后来就只能拿回家自己欣赏了。

虽然他自己也很喜欢那幅画，但徐羲彦看到这幅画时露出那样的表情，这让陆徎有些不解。

徐羲彦似乎已经被画吸引住了，根本就没有听见陆徎的话，他缓慢走到墙角的那副画面前，立在那里突然道：“我以前见过这副画……也见过画这幅画的人……”

“哈？”陆徎不可思议惊道，“你以前见过我？……什么……时候……”

徐羲彦凝神盯着那幅画，久远的回忆仿佛因为这幅画瞬间开启。

百年校庆那一天，他特意来得很早，因为想要在校园里转了转。

路过美术学院某一间画室的时候，隔着玻璃窗，他远远地看见了画室里面有个专注着画着画的背影。

晨阳的光芒从侧面打在那个人的身上，光亮透过白衬衣，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均匀挺拔的身形，他的小臂粘上了些许颜料，握住画笔时，手臂的线条显得很漂亮。

画板被渡上一层薄薄的金边，将那幅画装点得更加立体。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却无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和沉静。

那个时候，他本想进去欣赏个仔细，但因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离开了那里。

匆匆一瞥，却记忆深刻——原来，那天看到的那个背影，是陆徎啊……

这样看来，自己似乎比陆徎更早见到对方。

所以……那一刻才是他们之间缘分的开始。

“在想什么？”见徐羲彦久久不语，陆徎小声问了句，“你刚才说得是真的吗？你以前见过我？”

“我……”徐羲彦思忖片刻，决定还是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陆徎了，因为这可能会让对方追根究底地问自己当时对他的感觉是什么。

说实话，如果自己这三十多年的生命中，有过心动的瞬间的话，那么当时那一刻，便是最接近心动瞬间的时刻。

“……记错了……”徐羲彦转头看了看另外的画作，突然转换了一下话题：“新品推介会又要来了，你做的广告也要在那天放出来，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没有？”

突然聊到工作，陆徎愣了一下，不以为意道：“我该说我有点紧张吗？”

这个回答，在那张轻松的脸下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陆徎笑着接着道：“但很遗憾……我一点也没有紧张的心情，任何东西做出来都会接受到褒贬不一的评价，我不是那种觉得自己做的东西完美到可以让所有人都闭嘴的狂妄自大之人。而且，我服务的对象是融通科技，换言之就是……你是甲方，所以只要你满意我就OK了……至于那些挑刺的人，嘴是他们的，我又管不住……”

听着他这么说，徐羲彦不禁一笑：“你带着私心这样说我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有私心吗？”陆徎抓了抓后脑勺，“我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