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衣冠，共白头（二）（1/2）
整衣冠，共白头（二）
“好。”
下一秒，熟悉的景象再次消失，街道，房子，家具，都变成绿色的代码“1”和“0”。这些绿色的数字代码不断向上漂浮，深入空中，变成消失的光点。
元时愈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觉得这三个世界像是过了三辈子一样。他的脑海里刚浮现出这个念头的那一瞬间，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小辅助的声音忽然出现，久违的少年音在他耳畔响起。
【注意，正在脱离系统，祝你一路平安。】
再次睁眼，元时愈回到了他在异国租下的公寓里。屋子里很安静，他的腿上还盖着一张毯子，昨天刚从收取室搬回家的oil heater还在工作，屋外天黑风急，屋内却非常温暖。
手机屏幕亮起，元时愈发现有人给他发了邮箱。他点开未读邮件，心跳加速。
【我在楼下等你。】
来信人:Eric。
福至心灵，元时愈立刻认出这是宋应旬给他发来的邮件。
他匆匆忙忙下了楼，打开公寓的大门。冬天，气温很低，他裹了裹自己的大衣，还没走出阶梯，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站在原地，似乎在犹豫，仿佛怕吓到元时愈一样。
“你怎么在这”虽然宋应旬给他发了邮件，但他还是对宋应旬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感到意外。
他听恩师的话，来到欧洲一边实习一边完成学业。此次求学，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其他同门。何况，他昨天才搬进这间公寓，他甚至连房东都没见过，之前都是用邮箱联系的。
等等……邮箱。
可是他记得，和他联系的房东……是个年过五旬的太太……
元时愈握住宋应旬的手，把他拉入公寓里。两只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明晃晃在笑他。“赫菲托斯太太”
“那是我阿姨的名字……”宋应旬的声音越说越小，看得出来他很心虚。
元时愈笑得都快站不直了，一手扶着墙壁，一手关上房门，“这边的邮箱和我在美国上学时的邮箱不关联，你怎么拿到我的邮箱的”
“我听说，你要租她的房子，就提前买下来了。”宋应旬像只大型犬一样，亦步亦趋跟在元时愈身边。“我也是第一次用这个系统，我怕出什么意外，所以我提前在隔壁住了下来。”
元时愈不问了，再问，他担心自己从对方嘴里知道宋应旬差点把整条街买下来的这个事实。
元时愈领着宋应旬上楼，却在台阶拐角处停了下来。宋应旬好像真的长高了，元时愈要站在台阶上才能与宋应旬相平。他伸手摸了摸宋应旬的耳朵，“冷不冷呀”
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不冷。”宋应旬一直看着元时愈。
温凉的指尖轻轻蹭过宋应旬那只泛红的耳朵，真实的肌肤相碰安抚了宋应旬还在焦躁的心。他不敢动，后背僵直，整个人都非常紧张。他们明明在虚拟世界里更加亲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可元时愈站在他的面前，他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屋子的窗户是磨砂质地的，从里面看不见外面什么情况，环城铲雪车似乎已经开始工作了，车灯照过路面，反射到他家的五色玻璃上。五彩斑斓的颜色从元时愈脸上一闪而过，就像大梦一场一样。
忽然，宋应旬感到了没有由来的心慌。
他怕了，怕眼前的元时愈是他幻想出来的。
他把元时愈逼到楼梯的夹角里，小心翼翼地擡起元时愈的脸，像是对待名贵珠宝那样轻拿轻放，过了很久，才犹犹豫豫在元时愈唇角落了一个吻。
元时愈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宋应旬。就在他以为宋应旬会继续亲他的时候，宋应旬没有继续亲下去了。他默默地抓起元时愈的手，放在嘴唇边，轻轻地轻吻他的手指。
元时愈:“……”
他心底嘀咕，宋应旬在这装什么纯情，在虚拟世界里，他可会来事了。
“只是亲亲吗？”元时愈发现，自己可太适合废土人鱼里的那个人设了，黏黏腻腻的，像一块齁得能拉丝的牛皮糖。
宋应旬被元时愈的撒娇砸得晕头转向，还在市一高的时候，他就知道元时愈很会撒娇，但他没想到几年没见，元时愈撒娇的本领越来越让人难以招架得住了。
他把元时愈抱了起来，抵在墙上。元时愈两脚悬空，不得不用腿环住对方的腰腹才能勉强找到一个支撑点。宋应旬的执行力真是可怕，没一会，他便被亲到呼吸困难，只能用手不断推开宋应旬，才能趁乱换下气。
宋应旬不亲他的唇瓣了，改亲他的耳廓，“亲了这么多次，怎么还不会换气”
这能一样吗？前几次……都是在虚拟世界里亲的。
而这一次，是元时愈的初吻。
哪有在新手村就给玩家上难度的。
屋外好像下雪了，整个城市变得非常安静。这衬得楼道里的动静非常大。元时愈理智尚存，赶在擦枪走火前把宋应旬赶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温度很高，元时愈脱下大衣，发现宋应旬正盯着他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怎么了？”
宋应旬的目光落在元时愈光滑白皙的脖颈上，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看上去单纯无害，毛茸茸地让人想抱。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从身后抱住元时愈，像一只大型犬一样在他脖子上乱蹭。
他松开手，抱着宋应旬的脖子，脸挨着脸不说话。
宋应旬感受到了元时愈忽然间的情绪失落，抱着他的宝贝，问他怎么了。
元时愈不说话，把头埋到宋应旬的脖子里。
“应旬，你应该关注我很久了吧，还没来英国的时候，我还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元时愈的声音闷闷的。
“嗯。”
“你一直都在默默的守护着我，对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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