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四）（2/2）
清华大学xxx数学领军计划第一批的模拟考试，出题团队会通过观察这几次考试的难度来设定难度。
一般情况下，被清华大学xxx数学领军计划第一批认定保送录取的学生不用参加高考，在高二就可以被保送进入清华大学求真书院。
而这次考试，便是这场升学考试的敲门砖。
也就是说，一旦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拿到任何一个奖项，都将直接被大学录取。
大家都以为，元时愈，宋应旬，田张辽成为第一批保送生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
直到集训前一个星期，那个看元时愈不爽的周家辉跳了出来。
“我并不认为，元时愈有资格去集训。”
一份诊断证明被送到了级组长的办公桌上。那天下午，整个高二级一片死寂。
“这是我在人民医院的就诊记录。”元时愈看着周家辉，“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从谁手上拿到这份证明的，但你已经侵犯了我的隐私。”
他捏着元时愈的就诊记录走向元时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你别管我是用什么渠道获得这个记录的，现在该闭嘴的是你，我们的元大天才。”
“周家辉！把东西放下，你把警察都叫来了，你想干什么？”级组长讨厌死这个学生了，仗着家里有钱，每天都在楼道里横行霸道。
“老师，请立刻剥夺元时愈的集训资格。”周家辉鼻孔朝天，一脸不爽。
“你在做梦呢？”级组长托了托眼镜，“理由呢？他不上你上”
“如果我没资格。”周家辉把诊断书放在级组长面前，“他元时愈更没资格！”
他把元时愈的诊断书放到级组长面前，指着元时愈说:“他的日常药物里，有兴奋剂成分。”
这回，连级组长也坐不住。
“你说什么？”
元时愈走了上前，低头，发现这确实是他的诊断书。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之所以考这么高分，都是因为他食用了含有兴奋剂成分的药物。”周家辉把诊断书丢在元时愈脸上。
元时愈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几秒，他才蹲了下去，捡起这份诊断书。
他盯着纸上的一行浅字，过了几秒之后，默默把他折起来了。
原来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过去。
他成了一颗狍子，在潮湿的下水道里阴暗生长，他没有传染性，却像病毒一样会传染，稍不留神，便侵蚀了理智，让成为诡谲无比的怪物。
那些看他不爽的人在背地里偷偷交易，用金钱，用全力，交易着一切不允许公开的隐私。只要曝光就能把这位神坛之上的天才拉下来，就再也没人会顾忌他的想法，开始肆无忌惮地攻击他。
“这上面可是人民医院的公章，不可能有错。”周家辉神气地看着元时愈，“集训可是封闭式训练，到时候可没医生帮你，没了兴奋剂，谁知道他能考出什么分数。”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像一把刀子，悬在所有人头上。
不断下降，不断催促着人做出决定。
这事不能压着，周家辉能拜托人从人民医院弄出这份资料，就是下定决心要把元时愈拉下来的。就算不能彻底摧毁元时愈，也得把他扒层皮。
况且，周家辉把警察都叫来了，如果这事不差查个水落石出，周家辉不会善罢甘休的。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怎么样？”周家辉神气地看着元时愈，“只要把姓元的拉下来，谁去竞赛我都没意见！”
“我接受一切调查。”元时愈说道，“不管我的药物里是否带有致兴奋的成分，我都得说一句，我从未故意摄入兴奋剂。”
警告决定介入，这事甚至惊动了医院。在主治医生和美国那边的医院的帮助下，他们证实开给元时愈的药里，确实含有兴奋剂。
“剂量不大，只是为了缓解躯体疼痛，改善循环，增加供氧功能。”电话那头的美国医生用蹩脚的中文腔翻译这句话。“我的老天，你们在对这个孩子做什么！”
再次听见约翰医生的声音，元时愈如坠冰窖。这些天积攒起来的幸福烟消云散，他再次变成那个坐在车祸现场满身血迹无依无靠的孤儿。
“你们这是污蔑！我要起诉你们！”约翰医生是他妈妈的同事，他无法忍受元时愈被这么多人起伏，“你们犯法了，我有权起诉你们！”
约翰医生平日里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哪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级组长一边拦着要叫当官的叔叔的周家辉，一边和电话那头的约翰先生道歉。
为什么非得吵得面红耳赤。
这些爱他的人，都变成了陌生的样子。
他不想这的。
不要为了我做傻事。
“你算什么老师！你知道不知道我大伯在省教育厅工作。”周家辉揪起级组长的领子，“老师，我记得你还没评上高级教师吧，听说你女儿在香港念书，每年学费挺贵的吧，你不想在这紧要关头被辞退吧。”
“他又不是故意用兴奋剂来考试的，医生不都说了，为了治病才用的吗？”级组长真想甩这人一巴掌，但他想起那个还在香港读书的女儿，生生忍住了。
“那也不能证明，他没有被药物影响！”周家辉双眼喷火，“我要是嗑·药，我早进省队了！”
周家辉的那个警察叔叔听不下去了，上来给了周家辉一巴掌，“小兔崽子你活腻了！这种东西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你再敢给我数一遍你要干嘛！我把你腿给打断！”
周家辉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叔叔！你怎么打我！”
“我打得就是你！你二伯就是缉毒警察，你怎么敢拿这种事来开玩笑！”警察叔叔拿起警棍，直接敲在周家辉腿上，“我打死你这个臭小子！”
级组长连忙阻止，“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够了。
这个闹剧该结束了。
元时愈再也听不下去了，站了起来。
“我退出集训，我不回去竞赛的。”他走向周家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仅不会去竞赛，也不会加入数学计划。”
“所以你能闭嘴了吗？”
他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周家辉，一脸冷漠地看着对方。
“我退出竞赛，是因为医生建议我在家休养。”元时愈看着警察叔叔，“不是因为我滥用药物，破坏考试规矩，希望警察同志能做好声明，不要辱了我的清白。”
“一定一定。”警察同志被自家兔崽子拖来演了出闹剧，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可他没想到元时愈能这么了解情况，做出最冷静的判断。
“我们一定不会破坏你的声誉的。”
最后，学校做出公示。
元时愈同学因为身体原因不去集训。
除了办公室的老师，没有人知道那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集训名额顺位给到第四名的纪知空，纪知空在宿舍里一脸懵逼地被连包带人直接塞入大巴车。
元时愈看着在大巴车上乱叫乱跳的纪知空，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他知道纪知空不想去集训的。
在宋应旬去集训的这段时间里，元时愈依旧洗那个以前一样，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闲下来就和纪知空一起去公园里坐坐，或者去看一些关于医学的文献。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融入任何一个群体，哪怕他是大家最里的话题中心，但仿佛活得像个隐形人。
他开始想宋应旬了。
是夜。
元时愈打算睡觉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了动静。
半梦半醒的元时又想宋应旬了，迷迷糊糊间，他还真的听到了宋应旬的声音。
他坐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发光的手机。
“宋应旬”
“嗯。”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不是没收手机吗？你怎么还能打电话”元时愈有些疑惑。
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像让宋应旬知道自己想他了。
“我向老师借的。”宋应旬似乎转移了地方，听筒的风有些大。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