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2）
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说曹操曹操到，秦晏倒是也挺配合，还真的在门外作出了动静，恰巧应和了苏清的话，让老顽固们的心里一紧。
“秦晏已经到了，大人们，你们做好决定了吗？苏清也决定好了，都随你们。今日你们生，苏清生；你们死，苏清死，这样也不枉我作为父皇的女儿，大盛的公主的身份！”
当然，话只是说说而已，要是老顽固们依旧顽固听不进去，苏清只能放弃他们另外想办法，绝对不会随他们赴死。
她现在是看透了生死，但是她要死也必定是她自己想死了，现在还有事情想做，绝对不会这么无意义地丢命。
还好，苏清这一番筹谋没有白费，做了那么多戏掉了那么多眼泪总算有所得，舌灿莲花之下，总算打动了老顽固们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小公主，老臣想通了，应了您的话，甘愿为大盛茍活于世，到时候杀贼人报国恨！”
“臣附议，臣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被不知真相的人骂几声吗？为了大义，臣愿受这委屈！”
“想我如此岁数竟然还不如您一幼童想得透彻，也是，假意投诚归顺新朝而已，到时候若真能杀了叛国贼子们报仇岂不比现在一死快哉？”
“一定能杀了沈贼！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就是暂且杀不了，能站在朝堂上指着沈贼的鼻子骂也是一件乐事！”
有一个出声，就有第二个，前面想通的还会劝后面没想通的，到最后在场还活着的臣子均被说服，应了苏清的说法假意投诚。
“臣今后，奉小公主为主，誓死效忠，肝脑涂地！”
“此后臣等视小公主为君，身处犀朝浮华，心存盛朝不忘！”
“拜见幼主！臣等必竭心尽力，保护幼主安危，助幼主登上女帝之位！”
“公主千岁！您将是臣等唯一的主子，臣等今日立誓，绝不叛君！”
苏清擡袖遮掩，做出了一副感动落泪的模样，然后一点不复方才的强势，又是原来单纯柔弱的小公主，温和地请老顽固们起来。
“日月昭昭，天地明志，方才的对话只你们和我知道就好，万不可再对他人提及。如果秦晏他们问及，还需编个借口，就说我许给你们高官利禄，并用你们家人族人的身家性命威胁——”
她劝导的那些话当然不能传出去，只能编个借口。
都没等她说完，老顽固们都已经开始为她出谋划策了。
“这还不够，沈贼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若臣等因此会屈服，那么早就变节了，不至于坚持到现在。倒不如说是秦晏今天冲到牢狱里的屠戮，亲眼看到人头落地让臣等吓破了胆，这才害怕起来被您说服。”
苏清心里满意，果然，这些老顽固们用好了是她现在可用的绝世好刀。
不过她表面却犹豫道：“这恐怕于大人们的声名有碍！”
“臣等都决定投降秦氏，归顺犀朝了，还担心什么声名？”
“就是，想也知道今日过后，必定不少不知道真相的愚人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吐尽唾沫。”
老顽固们一副视死如归什么都不怕的模样，苏清意思了意思，也就勉强答应了，又详细对了对口供。
知道剑秋被秦晏以囚禁的宫人们作威胁要求她监听，苏清就让她按照对好的口供告知。
赌约时辰一到，秦晏准时推门而入。
苏清听到门口动静，转身，唇角一勾露出了事成得意的微笑。
可惜那些痴长她几十岁的老顽固们是看不到了，更想不到会被她一幼童所欺骗利用。
对于这些臣子的投诚，秦晏怀疑中也是带着震惊。
多了几世的记忆，对苏清颇为了解，她能说服这些老顽固们并不意外，让人意外的是她竟然真的能只在这么短的时间让他们由心地臣服于她！
就是他来，也断然做不到这样！这些前朝臣子们自诩清高，根本不怕死，钱财名利打不动，且越是用武力威慑镇压他们越是不服。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智力和能力的差别，只是因为身份原因他天然和那些人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费尽口舌和心思也无法让他们向他跪地称臣。
秦晏很快想通，震惊消去后，只剩下怀疑，怀疑这些臣子们的诚意。
方才怒气上头作赌，现在理智回归，他都不用去问，只要站在苏清的立场稍微思考一下，也能想明白她到底怎么说服那些顽固臣子的，莫不是以他们最在乎的忠臣节义许之，复国报仇诱之。
老顽固们虽然决定投诚归顺，却依旧对他嗤之以鼻，只说道要拜见新朝女帝陛下。
秦晏幽暗的眼眸眯了眯，想起他刚才出去后在外面听到的传言，如果不是有人蓄意为之，他和女帝对峙以及拿剑威逼帝姬的事绝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播地这么快。
有心做这件事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苏清。
苏清站在他面前倨傲表示：“秦晏，方才的赌约，我赢了。”
“苏清，我还真的小看了你。”秦晏不屑地说道。
“这还是得多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忙，我绝对不会应下你的赌约，更不会赢得这么快。”苏清微笑挑衅。
秦晏一愣，转而握拳发怒：“今天的事，都是你算计好的对不对？你早就设好了套等着我钻！”
秦晏后知后觉，怪道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应该从早上她放出寻找苏晴的消息就在设计他了！
他了解苏清，她也同样了解他，知道他对苏晴多么看重，她是故意用苏晴来刺激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傍晚他来牢中怒杀盛朝皇室子孙泄愤。
可是先前10岁的秦晏拥有记忆也不太清楚，而今融合了前世记忆的他却十分了解，苏清对于她的皇室亲人们一点都不在乎，全杀了她也不会伤心分毫，根本不及苏晴对他的重要！
秦晏知道苏清前世多么在意苏晴的存在，自认她有多恨他就有多恨苏晴，并没想过杀苏晴也是她在做戏，只以为她真的杀了苏晴报仇。
没想到她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劝服这些前朝顽固愚忠的臣子们！
“你就不怕我反悔，现在把他们全都杀了？”秦晏狂笑一声，望向苏清威胁。
“你最好愿赌服输。”苏清一点不怕，强势地对视他反驳道：“否则，苏晴怎么死，我就怎么杀了你的义父。”
“你敢？”
“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这个世界都唯我独尊，我挥手就能灭了天下！”
秦晏怒目，然而想到现在的局势，只能握拳忍住。
“苏清，你等着！”
“等着就等着。”
冷哼了一声，秦晏背过身快步走开，生怕慢一步，他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手杀了苏清。
苏晴，是他残留在世的唯一血亲了，便是有了前两世沈晏之的记忆，秦晏想到苏晴就这么死了仍旧会心痛。
他好想好想杀了苏清，可惜他不能！
转而一想，苏晴费尽心思劝服那些朝臣归顺新朝，不外乎想要和他争权夺势的目的。
既然是想要权力，那就说明她暂时并不想死，他无须担心这个世界随她而毁灭。
不是想要斗么？那他就和她斗一斗！杀不了她的人，杀一杀她的心也是好的，一想到她会生气愤怒他就开心。
既能报复苏清，又能勾留她活着和他斗不去自杀，何乐而不为？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把叶川藏好，绝对不能让苏清再见到他。
利用好叶川，绝对是对付苏清的大杀器！
毕竟叶川是造出这个世界的人，即便是拥有几世记忆的他和苏清，也有不清楚不明白的盲区，可能没有他了解的透彻。
如果能从他嘴里套出让苏清死了而世界不会随之坍塌毁灭的方法，那样更好，他还是不相信不会没有办法让苏清的生死和这个世界的存亡的关联脱离！
到时候，苏清便再也没有倚仗，性命由他处置，再也无法像现在嚣张地威胁他·！
本是想用来刁难苏清的赌约，结果反而是帮她添了助力，秦晏心里不可能不懊恼。
奈何上天不站在他这一边，苏清握有天赐的保命牌，同时也是对付他的致胜法宝。
心有忌惮，他再怎么不甘不忿，也不得不勉强自己接受事实。
不怕苏清要报复他和他争斗，就怕没顺遂她的意愿的话，万一她想不开会玉石俱焚。
毕竟就是在被苏清刺激得发疯以至于精神失常的时候，他都没能杀了她，最大的报复也不过是言语攻击，妄图戳痛她的心；虽然派人围困住了帝姬宫殿的宫人，但是明知春夏秋冬四大宫女乃是苏清最看重的人，却也不敢动她们，只是转向牢狱里那些和她徒有血缘却毫无亲情可言的苏姓余孽；作赌之时他已经杀人杀红了眼，可就是嗜血上头的他，都仅仅是刁难她而已，甚至潜意识里害怕那些前朝顽臣伤害到她，默默安排以保护她的周全！
秦晏的心智已发生逆转，不再是以前那个十岁的稚嫩少年，困惑着苏清的异常却仍旧把她当自己的亲人；也不会像前些日子一样受着前世记忆的困扰，分不清辨不明自己对苏清复杂的感情。
现在的他就如同被揠苗助长，强行吸收融合了前世的记忆，一瞬间从小孩子成长为苏清那样成熟的大人。
然而又和苏清不一样，现世幼女的壳子里装着前世沧桑衰老的灵魂，被多年的仇怨所主宰，三世都是亲身经历记忆也是一以贯之；秦晏心里的认知自己仍旧是今世的他，那些凭空多出来的记忆再也无法影响他的情感，只是身临其境一般助长了他的阅历和见识，锻炼了他的心智。
故而他现如今再恨也不敢杀苏清，再不甘也放弃刺激她，绝对不是出于所谓的深爱，而是因为前所未有的理智——压制了十岁少年的冲动，也断却了前世沈晏之爱情的荒唐。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一边恨地想要杀之而后快，一边却在害怕和拒绝对方的死亡。
潜意识里秦晏深深在意着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的人，并没有他表现地那么洒脱，可以轻易抛弃自己的记忆和人生，和苏清同归于尽并断送所有人的生机。所以他再怎么发疯，都保存了最后一丝理智，不让苏清丧命以至于整个世界都陪葬。
越是这样，事后秦晏冷静下来恢复理智，越是感到一种莫大的可悲。
尤其是当回去后找到叶川，询问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制住苏清那个疯子的时候，哪怕是牺牲他自己的性命去换整个世界的安宁他都心甘情愿，却被叶川同情地告知，就是他愿意献出性命这样的牺牲也无济于事。
“你怕是忘了，苏清早已经亲手杀了你好几次了，你之所以现在还能活着站在我面前说话，是因为秦雪儿从湖里救了你一次，后又用尽了她所有的‘超能力’复活了你两次。可事实怎么样呢？苏清依然恨你恨得无法自拔，就是再杀你一次两次千次万次，也难消她心头之恨。”叶川无情地道出残忍的真相。
秦晏激动得控制不住去掐叶川的脖子，恼怒地瞪大双目质问道：“所以呢？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什么办法都没有？就由着苏清那个疯子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她要是恨我就朝我一个人来，为什么还要恶毒地杀掉我姐姐的女儿，你知道吗那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我甚至都没能和她相认亲近地说两句话！这还不够，她还威胁我要杀掉我的养父！凭什么？她凭什么？”
经过了苏清变0态的折磨盘问，叶川也已经变得佛系了。
即使秦晏猛然用力掐得他快要窒息，也不显慌张内心泰然处之。
莫名自己设计的游戏世界活了，他还意外穿了进来，却处处遭受里面的NPC压迫还无能为力，着实让人郁闷。
轮番被囚0禁还一直被打受伤，回去现实的希望变得渺小遥遥无期，叶川无奈躺平的背后隐隐还有无法平复的暴躁。
“就凭前世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对这点血缘亲情的在意，无数次让苏清误会伤心，以至于她黑化成现在你所见到的疯子！但凡你第一世没那么在乎苏晴这个亲人，就不会在苏清心里埋下仇恨嫉妒的种子；第二世你又自以为是地以要保护苏清这个亲人的名义让苏晴当挡箭牌，苏清心中的种子就不会生根发芽疯狂生长。整整两辈子的仇怨，哪里能那么轻易就消弭？她为什么要选择伤害你所在乎的人来报复你？除了恨你的缘故，她不肯承认内心深处还是爱着你，所以才会将怨恨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好让自己没那么恨你——”
求生欲让他努力用掰着秦晏的手护着自己的脖颈，中二和逆反心却又不自主地说出一些不怕死的话怼秦晏。
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他设计游戏人设的时候可没有暴力这一项，更没想过伤害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我说多少遍了，那是前世的沈晏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出生到现在一共才十年，这辈子的我从来没伤害过她！她不能一概论之，这不公平！”
秦晏也很暴躁，在叶川的话里从始至终都是把他和前世当成一个人，可他知道不是，他和苏清不一样！
可叶川还不知道今天外面发生的事，也没发觉这次见到的秦晏和以前的变化。其实现在秦晏的状态和符合他对苏清所解释的说法，多了前世的记忆却是完全不同的人，可惜他当时这么说只是为了消解苏清的仇恨好保住秦晏的性命，并不是从心里认同。
毕竟从苏清困扰的话里透露出的信息来看，秦晏看她的眼神深情爱慕地让人不自觉想起前世，叶川很自然地以为他和苏清差不多，拥有了前世的记忆也就拥有了前世的情感，沈晏之就是他，他就是沈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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