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缱绻(1/2)
一夜缱绻
容貌美丑皆皮下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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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晚是静谧的,柔和清亮的月光在天幕中蔓延开来,给世间万物涂上了一层银色。
木崎湖畔,北川清和诸伏高明并肩坐在一起,轻松地闲聊,时不时碰一下酒杯,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除了深水之外,还有什么事物会令你感到恐惧或心理不适吗?”诸伏高明问道。
“能让我恐惧的肯定是没有了,”北川清喝了口酒,咂了咂嘴,“但心理不适的,还真有一个。”
“方便说吗?”
“当然,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北川清无所谓地耸肩,然后道,“我讨厌红色的房间,或者整面红色的墙。”
诸伏高明忽然想到了死亡之馆里的“赤壁”,他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一般人应该也不会喜欢吧。”
毕竟红色虽然热情、奔放、能激起原始欲.望和爱的情感,可长时间处于大片的红色环境当中则会感到警觉、紧迫、焦虑,甚至产生暴躁的情绪。
但这只是一般论,他更好奇北川清讨厌红色房间的原因,于是继续问:“为何?”
北川清看了眼诸伏高明,然后静静地望向湖面,说道:“我们有相似的经历,但我的家人,死状可能要更惨烈一点。”
他没把话说得那么直白,诸伏高明却完全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我的父母弟妹,也是被杀害在家中,并且血染红了整个房间。
诸伏高明深深叹息了一声,拿过酒瓶给北川清又倒了杯酒,过了半晌,低声问道:“那之后......有考虑过走警察这条路吗?”
一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的北川清,这次却迟迟没答话,许久过后,他端起酒杯送到嘴边,将里面的清酒一口饮尽。
“高明,抱歉,我不想跟你隐瞒什么,但这个问题,能允许我暂时不作回答吗?”
问这句话时,他嘴边淡出一抹笑,但笑容不达眼底,刚晕到唇角就散了。
察觉出北川清沉寂下来的情绪,诸伏高明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敏感的话题,于是马上说了声“能”,之后便没再问什么。
沉默几秒钟,北川清再度开口:“我有个秘密,关于一个人。”
诸伏高明微微颔首,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并在心里猜测着究竟是什么人能被北川清埋在心底,不愿意公之于众。
北川清抿了抿嘴唇,顿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不愿意提起他,总是当他死了,然而,几个小时前听你呼唤我,我还是回忆起了他的声音。”
他看向诸伏高明,“其实除了侦探小说之外,我还在写一本书,等那本书写好了再请你阅读,你肯定会明白一些事,然后我再给你讲讲那个人。”
“好。”诸伏高明点头答应。
他潜意识里认为可能是北川清之前喜欢过的人,对此,他并不介意,毕竟谁还没个过去?
但他仍觉意外,因为他确实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左右得了北川清的情绪,还影响到北川清是否能从事警察这份职业。
对方和北川清应是有极深的交情、极近的关系,胜过他。
他们只是许久未见罢了。
突然得知了这个消息,说完全不好奇是假的,但既然北川清不说,他就绝对不会主动去问,静候那本书就是了。
“高明,还是很抱歉。”
北川清把酒杯放在了旁边,歪着身体躺了下去,头枕在诸伏高明的腿上,自下而上望着他的脸。
“我应该和你坦诚相待,但现在的我,很迷茫,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和他之间的事。”
“嗯,我知道,”诸伏高明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还是老规矩,阿清愿意说,在下便洗耳恭听,不愿意说,在下就当并无此事。”
北川清弯了弯唇,轻声道:“谢谢你。”
诸伏高明摇头,“你我之间何言谢字?”
夜风从二人身侧轻轻拂过,温柔地撩起他们额前的几丝头发,北川清仰视着诸伏高明,久久不愿移开视线。
他用眼睛细细描摹出他的轮廓,从喉结到下颌,从胡须到鼻梁,从眼睛到眉毛,一遍又一遍。
忘却了时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好像怎么也看不够,又好像是要把这副面庞牢牢地刻在心上。
都说从下往上看是死亡视角,但从这个角度看诸伏高明,也很美。
还有那双凤眼,看过来的眼神,可比木崎湖里的水还要明澈几分。
北川清忽然发觉,这一刻的自己竟然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浮。
容貌之下皆为白骨,表象声色又有何分别?
他从不以相貌阅人,诸伏高明也定不拘泥于此,但此刻他却庆幸自己生得一副好皮囊,也戴德上苍庇佑,经历那么多危险却无一处伤痕留在脸上。
高明很美。
而能被高明喜欢的他,长得也不赖。
这是他的唯二想法。
见北川清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诸伏高明问道:“为何这样看我?”
北川清唇边溢出一抹笑,微微偏头,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继续方才的话题:“你说我们之间勿需谢字,那就......换种方式表达谢意吧。”
说罢,他轻舔了一下嘴唇,而后抿住,挑着眉对诸伏高明“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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