纾解(1/2)
纾解
日渐西沉,寒风凛冽,永安伯爵府高挂的大红灯笼已然亮起,映照窗户上的双喜剪纸显得格外喜庆。
明明是该热闹非凡的院子,此刻却雅雀无声,就连个人影也看不见。
冬日寒意带着沉默的寂静在永安伯爵府上空笼罩,轩芷院主屋内却弥漫着一股馥郁甜腻的香气。
不知是不是炭盆烧得火热,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躁动。
床前烛火架子上,仅仅点燃一只红烛,昏暗地光线将屋内晕染地分外朦胧,床幔轻盈缥缈,柔软地像是要融化一般,薄纱似得曼妙,两道纠缠的人影若隐若现。
杜憬卓坐于床榻边,身上汉白玉色的广袖袍,早已皱得不成样子,垂目低眉,怀中沈之窈扭动之下,衣衫早已褪到腰际,仅剩件赤色绣花肚兜,堪堪掩住那双丰满盈盈。
白皙滑腻的双臂攀上他肩颈,垂首低吟间露出段雪白脖颈,系着一根颤巍巍的红带。
只要轻轻一扯…….
他狼狈地别开视线,可红被映雪肤的绝色,如影随形在他眼前浮现。
怎么办?
趁人之危,绝非君子所为。
男欢女爱,本就得在两方情浓之时…她不清醒,但他得清楚。
即便他…也绝不能在此刻,在这种情况下,卑劣的占有,
哪怕,哪怕…
柔软至极的触感蹭在他坚实胸膛,那双手臂已然环上他脖颈,似有似无的甜腻吐息,落在耳畔。
等反应过来时,他手臂已然环上那不堪一握的腰肢。
猛地一惊,赶忙撤下手臂,慌张后撤几分。
他在做什么!
还是用冰块,也能保全…
可他知沈之窈的抱负,想要当上一名女将,若是在寒冬腊月的天气,浸泡几个时辰的冰水,留下暗伤,那时,还能再舞起那乌金长刀吗?
若只是纾解春意…视线落在环住脖颈的白腻臂膀上,不知这双手臂,是否像是那梦里的柔软….
呼吸一窒,也是有别的法子,不是吗?
可即便那样…
你难道不打算为她负责吗?心底另一个声音又一次冒出来,像是来着地狱的蛊惑。
那有怎么样呢?你是要对她负责的,你本就是想让她永远在你身边,不是吗?
不!不是。
他不想用这样的法子…
你也想,想很久,不是吗?
喉咙不自觉滚动下,满室馥郁甜腻的香气,直往他脑子里钻。
昏昏沉沉,他想说,不是,可…
湿润温热的触感,落于喉间。
刹那间,床幔扬起,影子交织。
昏暗光线似乎要把什么都融化模糊在一起。
“杜憬卓…”
“噤声。”
红烛将燃尽,一道身影从床幔中探出,墨发披散,锦衣皱成一团。
杜憬卓眉目低垂,素日清冷无波的凤目,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幽深。
俯身拾起张锦帕,他细细擦拭着手上水渍,不知想到什么,他低低笑了声,声音不复往日清冽,却有着别样的低沉。
转眸看向床上沈之窈安睡的脸庞,顿了顿,踏出屋子吩咐道:“燕安,备冰水。”
冷月斜挂,寒风呼啸地越发肆意,院落中,永安伯爵府众人坐于硬木椅上,却皆凝神屏气,未有一丝响动。
作为年迈的王氏,唇色隐隐有些发紫,面色也不似从前般红润。
任谁在寒风中吹上两三个时辰,都不会有太好的脸色。
视线淡淡略过众人神色,杜憬卓神色平静,擡眸看向秋金,确定道:“沈子钰的茶,有问题?”
“回殿下,从进府到现在,王妃只喝了沈子钰敬的茶。”
“沈子钰,押来。”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坐在椅上的卫氏“蹭”的站起,手中帕子几乎都要揉成个结:“九殿下,子钰绝虽任性,但心地良善,绝不会做出如此之事。更何况...更何况...”她终于擡眼望向杜憬卓,只一眼便低下头去,声音却坚定:“今日是她大喜之日,若在此刻将子钰召回,那要让她在婆家,怎么擡头?”
杜憬卓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瞧着她,院落中安静一片,仅有寒风呼啸声阵阵。
良久,杜憬卓垂目,只问一句:“那我的...王妃呢?”
沈之窈不是好好的吗?卫氏身行一僵,有些摸不清杜憬卓的意思。
再擡眸,杜憬卓眉目越发凌厉,比这寒风还要凛冽上三分,刺向卫氏:“子舒几经迫害,身处险境,无人怜她处境,无人惜她遭遇,今日遇险,哈!”兀的顿住,冷笑一声“你倒是怜爱上沈子钰来!”
这永安伯爵府的人,各怀鬼胎,为利益也好,为自保也罢,全部,全部欺负他的沈之窈。
所以才格外令人愤怒。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这样趴在沈之窈身上吸血的人,却还过着这样安逸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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