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老师是谁?”……(1/2)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老师是谁?”……
黎珀自殿外走来, 步履匆匆,带着一身湿寒的露气。
及至内殿,他卸下外袍, 又绕着膳桌转了一圈, 很快发现桌上的“美味佳肴”不过是一些吃剩的残羹冷炙,不由面露失望。
“皇侄怎的先吃了?也不给我留点儿……”
黎靖北并未搭理他,脸沉得似要滴水,戾眸扫向喜云,沉声问:“你怎的将他放进来了?”
君王望过来的目光充满了威压,喜云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颤声道:“奴……奴才尽力了, 只是殿下步子太快,奴才根本拦不住啊!”
听言, 黎靖北并未表态,森寒的面色却泄露了他此刻的不爽。
唐璎扫了眼喜云的罗圈短腿, 又瞅了眼黎珀健硕的大长腿, 觉着他并未撒谎。
不愧是敢骑马夜闯宫禁的人, 这力量感,这速度,确非一般人所能及。莫说喜云了, 怕是那些训练有素的宫卫都未必能拦得住。
听了黎靖北的话,黎珀则明显有些不悦,轻“啧”了一声, 凤眸微提, 看向君王的目光充满了幽怨——
“什么叫‘放进来’……难听死了,说的臣跟头牲口似的。”
说罢,一屁股在膳桌旁坐了下来, 先给自己盛了碗汤,又扒拉了几盘菜,没见着喜欢的,略微有些失望。一擡头,却见帝王一身中衣,微垂着头,正面色阴沉地盯着他,逐客之意尽显。
不仅如此,他身后不知何时还立了个绯袍女子。
女子秀发披肩,发梢处微微有些凌乱,白皙的面容上透着诡异的红,鹿眸微湿,挺翘的鼻尖上挂着几滴细汗,汗渍蜿蜒而下,直至脖颈,带着欲语还休的美。
黎珀拣菜的手微微一顿,瞧了好半晌才辨认出这是谁,紧赶着放下筷箸,扬声道——
“哟!皇嫂好! ”
唐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顺手将乌发盘起,“见过郡王殿下。”
说话时,女子的嗓音透着淡淡的沙哑,无端令人心驰。
黎靖北替她理了理仪容,转身隔开黎珀的目光,侧眸柔声道:“他就是个蹭饭的,不必客气。”
唐璎抿唇一笑,轻轻“嗯”了一声。
黎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饶是心中有所不满,却不敢正面跟君王对呛,只压低了声音喃喃道:“说什么蹭饭......你也没让我蹭着啊......”
言讫,凤眸一扫,目光落到了唐璎吃剩的那碟板栗羹上。
“这玩意儿闻着挺香的……”
他轻轻咽了下口水,再次将手探向桌面,嘴角溢出一抹笑,“皇兄的龙涎沾过的,臣不嫌弃。”
说罢便要伸手去够那小匙,只是指尖尚未靠近,便被黎靖北一掌挥了下去。
“别乱动!”
君王的力道很大,震得桌子都狠狠颤动了一下,黎珀的手背上立刻就落了个斗大的红印。
他吃痛地“嗷”了一声,倏尔缩回手,看向黎靖北的目光写满了愤懑。
“皇侄啊,咱们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从前在坤宁宫,有啥好吃的咱都是换着吃的,谁也没嫌弃过谁,你小时候还......”
黎靖北出声打断他,“我在碗里吐了口水。”
???
黎珀闻言赶紧将手缩了回去,旋即看向唐璎,作控诉状,露出一副“他好恶心啊”的眼神。
唐璎则不以为意,她自然知道黎靖北是故意吓唬他的。
说起来,她方才急着说事儿,晚膳没用多少,此时方觉腹中有些饥饿,遂端起那板栗羹吃了两口。
见此,黎珀大为震撼,看向她的眼神又变成了“你也挺恶心的。”
“皇嫂的喜好……还挺独特哈。”
唐璎抿了抿唇,深觉他误会了,却也懒得解释。
莫说这板栗羹黎靖北没动过,便是他吃过了她也不会在意。平日里黎靖北吃她口水更多,而且吃的还不只她上面那张嘴的,便是连......
思及此,一张莹润的秀面涨得通红,心口莫名升起一阵燥热。
唐璎默然放下银匙,鹿眸半垂,低下头去不做声了。
瞧着膳桌旁悠哉游哉拣菜的黎珀,一旁的帝王只觉额头青筋直跳,胸口一股无名火蹿起,再次开口说话时,嗓音透着十足的寒——
“朕近日公务繁忙,今夜好容易得了空,方欲跟你皇嫂促膝长谈,你跑来做什么?”
听得“促膝长谈”四个字,黎珀拣菜的手一顿,连着咳嗽了几声,呵呵笑道:“抱……抱歉,打扰二位了。”
然而道歉归道歉,眸中却浮起揶揄的笑,一双好看的凤眸暗自弯成了半弧状。他这万花丛中过,恨不得把每片叶子都沾在身上的人哪儿会不清楚,天子方才想对他的大臣做些什么。
再说了,哪儿有男人横抱着女人“促膝长谈”的,看架势,那家伙似乎还做了伺候的打算。
这觉悟,当真令他......甘拜下风。
然而心里头想归想,打趣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的。他这皇侄自小心思重,诡计多,对外人强势狠戾,对亲近的人却惯会装可怜扮弱。他若敢在唐璎跟前让天子下脸,日后指定没好日子过,这点他从前深有体会。
犹记这家伙当年丧母之后,成日在他母妃跟前装坚强,博同情,分走了不知道多少原该属于她的母爱。
当年他对他对母妃如此便也罢了,如今竟跟自己的女人也玩起了同样的把戏,真是可耻!
黎珀叹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愤懑,并发誓暗自学习。
眼见君王的眸色越来越暗,他兀自咽了口唾沫,立刻绕回正题。
“臣今夜过来其实也没别的事儿,就是兴中那头......”他顿了顿,擡眸直视上方的君主,棕褐的瞳孔中闪过某种深杂,“似有异动。”
黎靖北闻言却不觉惊讶,只微微敛眉,玉容掩在宫灯下,颌骨微收,眸中的光影教人瞧不真切。
“此事你不必忧虑。”
他扫了眼绣凳上的紫衣男子,轻描淡写道:“朕前几日便听黄尚书提过,说是兴中边境近日来屡遭梁人骚扰,似是有人寻衅滋事,朕已下急令,让邻省的几个总督带兵去镇压了。”
黎珀点头称是,唐璎却是一诧。
黄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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