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迷情 是谁甘愿飞蛾扑火，是谁的心在动……（1/2）
第300章 迷情 是谁甘愿飞蛾扑火，是谁的心在动……
谢墨白的双手, 一时握紧，一时松开，时而仰头沉思, 时而慢步徘徊。
他突然觉得, 自己应该去酒窖拿一瓶酒上来。他妈妈顾幼岚女士，酒量相当过人。大半斤白酒下去，照样面不改色, 谈笑风生。
而他爸爸，没人说得清楚谢立言酒量到底怎么样。但据说是随了老太太，一口酒下去, 脸色就能红成一片。
谢家父子都觉得醉酒误事, 基本上极少饮酒。但这会儿，谢墨白突然觉得，应该开一瓶酒。
客厅的托盘上，倒扣着一套水晶玻璃杯。谢墨白脱了外套，拿着酒瓶的的手稳稳当当，将酒液倾倒进杯子。
突然，他看见旁边一个小瓶。伸手抓来拧开，果然还是熟悉的白色药片。
谢墨白的神色带着几分莫名。
这是心理医生按疗程, 给他新开的药, 还没有来得及腾到林曦送他的小药盒里。
谢墨白嗤笑一声, 握着药瓶的手骤然收紧，然后狠狠砸了出去。
瓶盖崩裂，药片撒了一地。
有些东西, 是用来敬畏的，不是用来相信的。意志的力量无限。相信什么所谓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因果、命运、心理，还不如相信自己。
骨节分明的手, 牢牢抓住水晶玻璃杯。谢墨白仰头，喉结微动，面色平静地喝完一杯。
几乎是立刻，他就感觉到了脸上的热意。他打开灯，一室骤明。俊秀白皙的面庞上，红霞泛起，眼角勾出了一丝洇红。
谢墨白呛咳两声，上楼去了画室。他环顾着挂满了整墙的油画，仿佛看到了自己压抑儿而隐忍的时光。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画架子上。那里有一幅尚未完成的作品。
他认真端详着那幅画。
深沉浓重的暗夜中，有一枝绽放的玫瑰。一束光、白色的晨光、明亮温暖的光，洒向玫瑰。
谢墨白打开颜料盒，刷地蘸取颜料，在调色板上调出了一个混沌的灰白。
夜空的表现力，应该要再加强一点。但是刚下笔，他赶忙用左手手背挡了一下，才没让颜料真正落在画面上。
或许因为喝了酒，又或许因为心绪激荡。谢墨白骤然发觉，下笔有些不稳。
他试了几次了，但现在的执笔状态实在不能让他满意。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停了手。
这是他原本准备，送给林曦的生日礼物。他不敢贸然动笔，唯恐在画上落下瑕疵。
谢墨白直接地扔掉画笔，地板上带出一道难看的污渍，这与整个公寓的整洁格格不入。
他并不在意这些，而是小心翼翼地，将画从架子上割了下来。取了一个带衬板的软木内画框，将画布抻拉伸t直，用大头钉，钉在内画框上。
手指被色彩浓郁的画布，衬得格外苍白。谢墨白细致地将画布边缘向后折，包裹住内画框。再看看，画布平直紧绷，他松了一口气，卡上了外画框。开始将画包装起来。
突然，他手上的动作一顿。
稍加斟酌，还是重新去掉了包装。谢墨白又凝眉思量了片刻，甚至又拿掉了外画框。直接取了一块白色的大画布，简单地一裹。便拿着下了楼。他发了几条信息，便重新坐回小吧台前。
窗外夜色浓重。宽阔的客厅，冷白的灯光，让他的身影显得十分消瘦而孤寂。
谢墨白面无表情地握着酒杯。衬衫最上面的几颗扣子被解开。袖子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手工打磨的水晶玻璃酒杯，杯壁呈多面拼接造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酒液摇荡，闪烁着着冰凉破碎的冷光。
不知又过了多久，手机的铃声打碎一室的沉寂。
物业人员毕恭毕敬地轻声汇报：“谢先生，打扰您了。有您的访客。来人登记信息是……”
核对完毕，物业立马连声道：“好的好的，明白了。我们立马放行。”
来人衣着得，体行动干练。进了门，先微微躬身：“小谢总。”
白色吧台上，放着一把车钥匙。谢墨白朝那个方向，一擡下巴，“去开车。”
来人走近几步，顿觉酒气扑面而来，他微微一惊，而后很快收敛住表情，轻手轻脚地取过钥匙。
小谢总向来不喜欢被人跟着，他平时习惯自己开车。但两个酒瓶子，看起来都空了，不知道已经喝了多少酒。怪不得把自己这个保镖叫了来。
来人轻手轻脚退下，又颇觉奇怪。据说小谢总的酒量很差，所以忌酒。今天怎么如此一反常态？也不知他这会儿，是醉是醒？
但他很快心里一凛。老板的私事，不是他们这些下属，可以胡乱猜测的。
谢墨白一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他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大理石台面上，甚至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起身，一边扣好领子和袖子上的扣子，打上领带，取过西装外套穿好。拿起被画布包着的油画。
此时的林曦，简直一脸懵。大概20分钟前，她正放松享受周末，还敷了一片睡前面膜，突然收到谢墨白的信息。
谢墨白：你现在在家吗？我有一个东西需要给你，马上送过去。
林曦不明，所以赶紧回复。“是什么材料，紧急吗？是否需要我过去拿吗？
对方的消息又回复过来。
谢墨白：不用你来，我稍后会路过。
林曦：好的，我等你来。
她怔怔地看着手机上的回复，又看了看时间。谢墨白又一条信息过来。
谢墨白：你先休息。快到时，我给你去电话。
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保镖后立在一旁。刚见谢墨白走出来，保镖立即拉开了后座车门。
谢墨白心小心地，把画先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上车，吩咐道：“拥翠澜园。”
虽然夜色深重，但在这样的大都市，依旧车水马龙。汽车平稳的飞驰。
保镖透过后视镜，瞧见自己的老板，一手压在白布包着的东西上，一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
他稍等了一两分钟，清咳一声，“小谢总，到了。”
谢墨白立刻睁开眼，他没有立即搭话，沉默片刻才到：“好，我知道了。”
保镖立即下车，帮谢墨白开了车门。又要帮他取东西，却被制止。
他忙道：“小谢总，我扶您。”
谢墨白示意不必，下了车吩咐道：“我自己上楼，你可以回去了。”
保镖略有担心，但却不敢质疑老板的命令。但仍然瞧着他，好好进了单元门，这才打火开车离去。
谢墨白深吸一口气，单手给林曦打了电话。
林曦从卧室匆匆出来，穿着睡衣来开门。
谢墨白站在门外，把画递过去：“给你的。”他眼神惺忪，声音低沉。
林曦已经发现，谢墨白浑身酒气，她心里一惊。
虽然谢墨白不是不能喝酒，他们私下就曾喝过红酒。但他一向自律，平时绝不纵饮。这是怎么了？
她也顾不上想，谢墨白给她的是什么东西，先放在玄关入口的柜子上，连忙就问：“你怎么来的？不是自己开车来的吧？”
谢墨白似乎反应有些迟缓，那神情怔怔的，稍过了一会儿，只是动作缓慢地摇摇头。他屈指抵着太阳xue，并不作声。
林曦连忙道：“先进来坐坐，醒醒酒。”
谢墨白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仿佛片刻都舍不得眨眼，又过了一会儿，缓缓而低沉开口：“不用进去了，我只是来给你送幅画。”
“画？”林曦疑惑。谢墨白的状态很不对，浑身酒气，面庞酒意上涌，一片潮红。都这样了，还要过来送画？什么画，值得他这样跑一趟？
她不容谢墨白拒绝，“进来，换鞋。”
林曦将谢墨白搀扶着进了门。弯腰给他拿了一双拖鞋：“没有新的，但这双也干净。”
谢墨白没说什么，倒是很听话地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只是动作踉踉跄跄
他担心浑身酒液，弄脏了沙发，林曦难以清洗。于是，选择半靠在旁边的躺椅上。
林曦习惯性地要把客厅的灯都打开，她喜欢屋里亮亮堂堂的。
谢墨白低声道：“别开，我脸色太难看，不想让你看到。”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格外疲惫：“也不用麻烦了，我坐坐就走。”
于是，林曦并没有开大吊顶灯，但仍旧顺手按亮了角落里的落地灯。
见谢墨白，在躺椅上半靠好了，她这才去揭开画布，细细看去。一幅油画，简单钉在画框上。
不像是买的，也不像别人送的。否则，应该会有精致的包装。
她笑着问：“这是你画的？”
谢墨白单手撑着额头，疲无力地低声答了一声：“嗯。”
林曦就暖黄的灯光，欣赏着：“这幅画，可真动人！”她在客厅来回走动了一圈，打量着以后挂在哪里最合适。不过，还是要先拿去装裱。
谢墨白就那样撑着额头，透过金边镜片，看着穿着家居服的林曦，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他突然觉得，这美好的就好像一场梦，梦里有他的心上人。就这样随意地、放松地穿着家常衣服，用心考虑着怎么打扮装点他们的家。
谢墨白出神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想，他从来不觉得那处公寓是他的家，也不觉得后来买的别墅是他的家。
因为，有爱人的地方才是家。没有所爱的地方，只是单纯的住处。
可是，人不能生活在梦里。哪怕梦再美好，他都不愿意沉浸其中。因为，梦终归要醒的。何况，他最近相当长一段时间，几乎没有做过美梦，而是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
林曦暂时将画框摆在了桌上。回头和谢墨白道：“先放在这里。我抽个时间拿去找人装裱。画我很喜欢，谢谢……”
她还没说完，就见谢墨白表情有异。
他痛苦地按住心口，像一只因为缺水而即将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气。
林曦赶忙快步走过来，半弯下腰，低声关心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她就说，谢墨白这会儿状态不对。而且，他也总是不按医生的叮嘱吃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思及此处，林曦心头一紧，半蹲下来，着急地瞧着谢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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