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杜杲出使结和约 高湛淫嫂闹宫廷(1/2)
周主邕刚刚登基,不想再打仗。
正好陈国派使者周私正来求和,已经等了好些日子。
周主邕想了想,决定和南朝讲和,要回俘虏,还答应放回始兴王陈顼。
他派了能说会道的司会上士杜杲,跟着周私正一起去陈国谈条件。
这时候,陈主蒨已经立长子伯宗为太子,次子伯茂为始兴王,让他继承皇伯父昭烈王道谭的香火。
陈顼还在北周呢,无缘无故就被改封为安成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主蒨这是存心要把陈顼晾在一边。
杜杲(gǎo)到了陈国,陈主蒨不得不接见他。
两人坐下来谈条件。
“我国愿意归还俘虏,”杜杲开门见山,“但贵国也得表示表示诚意。”
陈主蒨皱了皱眉:“你想要什么?”
“至少得给点土地作为补偿吧?”
杜杲笑着说,“这样大家都好看。”
陈主蒨(qiàn)沉吟片刻。
他其实舍不得割地,但眼下确实需要和平。
“好吧,”他最终松口,“我把黔中和鲁山郡让给你们。”
杜杲眼睛一亮,立即起身行礼:“多谢陛下!
这样两国都能安心了。”
谈妥条件后,杜杲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这一趟差事,他办得漂亮,既给北周要回了俘虏,又额外争取到了土地。
而陈主蒨虽然割了地,但好歹把和约谈成了,暂时免去了战事之忧。
陈主蒨登基后,改元天嘉。
天嘉二年,他与北周议和。
到了天嘉三年,北周终于派使者杜杲护送安成王陈顼南归。
陈主见到弟弟归来,心中欢喜,立刻封陈顼为侍中中书监,并加授中卫将军,允许他自置属官。
随后,他召见杜杲,面带笑意道:“家弟能平安归来,多亏贵国礼待。
不过,若鲁山城未失,恐怕未必能换回他。”
杜杲不卑不亢,微微一笑:“安成王在长安时,不过一介布衣;
如今回到南都,却是陛下的亲弟弟,价值岂是一座城池可比?
我朝以睦邻为重,遵循太祖遗训,才特意送他南归。
若说以土地换亲人,这可不是使臣该听的话。”
陈主一听,顿觉失言,脸上微红,连忙掩饰道:“方才只是玩笑话,使者莫要当真。”
可话已出口,难以收回,他心中懊恼,生怕被外人笑话。
为了弥补,陈主厚待杜杲,又派侍郎毛喜随他一同前往长安,请求归还陈顼的妻儿。
同时,他下令释放之前俘虏的北周将领,以示诚意。
北周见状,也送回了陈顼的王妃柳氏和儿子叔宝。
至此,陈、周两国重修旧好,战事暂歇。
陈主蒨刚刚与北周达成和议,心里却还惦记着另一件事——他想和北齐也搞好关系。
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可问题是,北齐新登基的皇帝高演,虽然有心治理国家,但对南朝陈国却始终怀有敌意,不肯轻易罢兵。
高演甚至特意派了降将王琳去镇守寿阳,担任扬州刺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盯着陈国,随时准备南下。
陈主蒨想求和,可一看对面是王琳,心里就犯难了。
王琳曾是南朝叛将,和陈国有旧怨,找他谈和,岂不是自讨没趣?
“陛下,北齐那边态度强硬,咱们现在去求和,恐怕难有结果。”
大臣忧心忡忡地说道。
陈主蒨叹了口气:“可若不试试,日后战事再起,百姓又要遭殃。”
“那……不如先观望一阵?”
大臣提议。
陈主蒨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陈主蒨犹豫不决的时候,北齐这边却出了乱子。
原来,高演听信了权臣高归彦的谗言,把济南王高殷召进宫,暗中害死了他。
这一下,朝野震动,民间议论纷纷,都说高演残害宗室,必遭天谴。
果然,没过多久,高演就开始不对劲了。
他整日精神恍惚,嘴里总是念叨着鬼神之事,仿佛被冤魂缠身。
“陛下,您这几日气色不佳,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近侍小心翼翼地问道。
高演摇摇头,眼神飘忽:“不必……朕只是……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朕。”
皇建二年深秋,高演决定出宫打猎,想借此散散心。
可谁也没想到,这次狩猎竟成了他的噩梦。
那天,他骑着马在林间穿行,忽然,一只野兔从马前窜过。
高演下意识地拉弓搭箭,正要射时,那兔子却猛地跳了起来!
“啊!”
高演惊呼一声,定睛一看,那是什么兔子?
分明是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恶鬼,正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
他吓得浑身一颤,手一松,整个人从马背上重重摔下。
“陛下!”
左右侍卫慌忙冲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他扶起来。
可高演已经疼得脸色惨白——他的肋骨摔断了。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高演抬回宫中,召来御医诊治。
可奇怪的是,无论用什么药,他的伤势都不见好转。
“疼……疼死朕了!”
高演躺在床上,不停地哀嚎,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的身体。
御医们束手无策,只能跪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这伤……恐怕不是寻常病症……”
高演双目圆睁,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是……是他来索命了……是济南王!”
从此,高演一病不起,整日躺在床上痛苦呻吟,任凭御医如何医治,都无济于事。
娄太后听说高演病了,亲自去探望。
一进门,她就盯着高演问:“济南王殷呢?”
高演低着头,一声不吭。
“我问你话呢!”
娄太后提高了嗓门,“殷儿到底在哪?”
高演还是沉默。
太后连问三遍,他始终不敢抬头。
“好啊!”
娄太后气得直跺脚,“你把济南王杀了是不是?
不听我的话,你活该早死!”
说完转身就走,连看都不愿多看儿子一眼。
说来也怪,自从太后走后,高演的病情突然加重。
他整天躺在床上,疼得直哼哼。有时候神志不清,就开始说胡话。
“别过来!别过来!”
他对着空气乱挥手,“文宣皇帝,我知道错了......”
宫女们躲在门外,听见他又喊:“杨愔大人!燕将军!
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说着说着,他竟然从床上滚下来,跪在地上直磕头:“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贴身太监看不下去了,小声劝道:“陛下,地上凉,快回床上躺着吧。”
高演却一把抓住太监的衣角:“你看见没有?
他们都来找我索命了!”
太监吓得直哆嗦:“陛下,这儿就咱们俩啊......”
高演突然安静下来,苦笑道:“你不懂。我杀济南王的时候,他也就这么大。”
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他才十四岁啊......”
当晚,高演强撑着写下一封遗书,叫来心腹大臣:“把这个......交给我弟弟高湛。”
大臣接过信,听见皇帝虚弱地说:“告诉他......好好安置我的妻儿......”
话没说完,突然抓住胸口,“啊!济南王!”
“陛下?陛下!”
大臣慌忙上前。
高演瞪大眼睛,手指着虚空:“你......你终于来了......”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当场气绝身亡。
这一年,他才二十七岁。
先是高湛镇守邺城,接到高演的密令,要他派兵护送济南王高殷去晋阳。
高湛心里不安,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他找来心腹谋士高元海,想听听他的看法。
“元海,这事你怎么看?”
高湛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着桌案。
高元海沉吟片刻,缓缓道:“殿下,依我之见,有三条路可走。”
“哦?说来听听。”
高湛眼睛一亮,身子微微前倾。
“第一策,殿下立刻动身去晋阳,亲自拜见太后和皇上,主动交出兵权,从此不问朝政,做个闲散王爷,安享富贵。
这是上策。”
高湛眯了眯眼,没说话。
“若上策行不通,那就退而求其次。”
高元海继续道,“殿下可以上书,说自己权势过重,怕惹人非议,请求调任青州或齐州刺史,远离朝堂,避开是非。
这是中策。”
说到这儿,高元海忽然停住,神色犹豫。
高湛不耐烦了:“怎么不说了?
下策呢?”
高元海压低声音:“下策……说出来恐怕要掉脑袋,还是不说为好。”
高湛冷笑一声:“怕什么?这里就你我二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高元海深吸一口气,凑近道:“济南王是先帝嫡子,却被当今皇上夺了帝位,朝中许多人心中不服。
殿下若召集文武百官,拥立济南王为帝,再斩杀高归彦等使者,以‘清君侧’之名号令天下,必能一呼百应。
虽是下策,却比上策更佳。”
高湛听完,沉默良久,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高湛一听这话,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脸上掩不住喜色,拍手笑道:“妙计!
真是妙计!
爱卿说得太对了!”
元海见他采纳建议,便恭敬地退下了。
高湛心里还是不踏实,又召来术士郑道谦等人占卜吉凶。
郑道谦摆弄着卦象,眉头越皱越紧。
“陛下,”郑道谦放下卦签,小心翼翼地说,“卦象显示,眼下宜静不宜动。
只要按兵不动,自然会有大吉之事。”
高湛将信将疑,但还是派了几百名骑兵护送济南王离开。
谁知没过多久,就传来济南王遇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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