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用碎骨钉好吗?（2/2）

江晚收回修玉，碧蓝色的珠子回到她腰间，像是凡间女孩喜欢的扇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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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沛沛刚刚进入主殿，就看到了白启和席流。

她还没开口，席流先看到了姐姐的身影。

或许是怕白启对姐姐不利，趁着白启看向席流，背对着席沛沛的时机，席流眼睛一转，一脚踢上了白启的小腿。

白启早就把席流的双手缚住，之前席流也表现的还算老实，他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席流会突然出手，白启同阴影中的席沛沛一样，顿时愣住。

席流并不清楚白启在殿外已经见过席沛沛，大喊道：“你绑我做什么！我知道你们父子的心思，早就想接管飞燕阁了，既然如此，你也把我杀了干净。”

白启蹲在席流身前，神情既愤怒又纠结，他低声道：“你以为我留着你做什么？只不过是你的身体还算有用罢了。”

席流心思电转，他的身体有用，那他的神智呢……这个想法让他惊出一身冷汗，难道他们是想把他做成傀儡吗？

白启却在此刻想着另一件事，之前席沛沛跟随双雨燕他们被父亲支走，他们都以为这批人必定有去无回，才会将席流控制在此处，作为白宽金蝉脱壳的容器。

但现在席沛沛不仅回到了飞燕阁，还与父亲起了冲突，父亲言谈之中竟然似乎对席沛沛的躯体也很满意。

白启皱着眉头凝神思索，虽然他对于席沛沛情感复杂，但在父亲面前并不敢表露分毫，也正因此，他之前虽然千百个不愿意亲手去捉席流，还是迫于父亲的压力，将席流控制在此处。

但此刻他们的计划差不多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父亲若执意要保留一个容器，将其他人斩草除根的话……

白启抬起头看向席流，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既然姐弟二人只能留下一个，那么至少留下席沛沛，还能从长计议，说不定，说不定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从小对父亲言听计从的白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以后，以及自己深埋下的反抗父亲的大逆不道的想法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在此刻复燃，愈演愈烈。

席流看着白启的眼神，周身发冷，到底是年纪不大的男孩，之前的强硬态度再难保持，面色苍白地看向白启。

席沛沛看到这里，虽然体内气息仍没有平复下来，但她清楚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时机转瞬即逝，席沛沛持剑在手，几步冲向了背对着自己的白启。

风声携着剑气，在寂静空旷的主殿内显得尤为清晰，再加上席流猛然瞪大的眼睛，白启似乎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急忙偏头躲过这一剑。

席沛沛杀意已决，连连向前，白启心思散乱，逐渐不敌。

几招过去，白启用剑身挡住席沛沛猛劈的动作，手上泛起青筋，微微颤抖。

席沛沛眼角发红，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神情狠厉，宛如修罗。

白启却突然笑了，神情寂然又落寞。

席沛沛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冰冷：“又要打什么主意？”

白启眼神放空：“没什么，只是想起我们上一次对峙，还是在选拔比试的时候。”

自从那次比试以后，虽然白启私下里找过席沛沛道歉，二人也算是私下和解。但宗门里的旁人并不知情，每每有不同长老门下弟子需要相互交流，总会默契地把两人分开。在新秀弟子中，两人俨然王不见王，确实许久没有切磋过了。

与白启突然的放弃抵抗不同，席沛沛眼神中满是恨意，双雨燕师尊、席岳长老、刘清师姐、还有许许多多宗门内熟悉的面孔一一在她眼前闪现，让她几乎难以听完白启的话，想要直接刺穿他的胸膛。

白启接着道：“碎骨钉，还在你身上吧。”

席沛沛一怔，猛然想起那年的夜晚，灯光下少年的眼睛里如同闪烁着整个夜空的星子，还有他放在她手心的“礼物”。

没有等席沛沛回答，白启丢下手里的武器，说：“你用碎骨钉杀了我，好吗？”

席流还被缚在主殿角落，听不到二人的交谈，但远远看着似乎姐姐占据上风，并不敢在此刻出声打扰。

席沛沛嗓音艰涩，仿佛能够闻到自己身上或体内的血腥味道。

“为什么？”她问。

白启还在笑，但眼角通红，似乎有泪水一触既落。

“没有为什么，给你碎骨钉，就是为了杀我用的。”

席沛沛又咽下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液，借动作变化而掩饰住自己颤抖的脚踝。

“好，”她点点头，垂下眼睫唤出自己的乾坤袋。

白启看着她垂落的睫毛，苍白的脸颊，和唇角的血迹。

他们都长大了。

碎骨钉悬浮在席沛沛身后的半空中，银光闪闪，和当年一样，只不过这次，二人都是清醒的。

感知到主人的命令，碎骨钉速度极快，如同射出的一支箭，在二人中间微微调整方向，径直插进了白启眼旁。